谢良媛闭上眼睛,让泪水在从鼻腔里淌进腹中,再睁开时,已然平静,“你为什么会将我和夏凌惜联系起来。”她有些难以置信地摇摇首:“就算是我现在当着谢家所有人的面说我是夏凌惜,也未必有人信。” 在谢家,查出周玉苏是假冒她,甚至查出玉雕人就是夏凌惜也不难,因为有活口,比如钟氏,比如在南宫茉监视下的珞明。 但不可能凭此就猜到她就是夏凌惜。 “南宫茉。”他慢不经心地回了一句,缓了会又添一句,“南宫茉此前,她因与夏凌惜之的打赌失败,订下契约而受制于夏凌惜,突然去了谢家,令朕不解,南宫茉这要的身份的女子,既使流落民间,骨子里带来的优越感,是不会轻易被人差谴。” 兰天赐并没有道出自已做了七年的梦,梦中看到她在玉窑中死去,因为说出来,更让人觉得荒诞。 “有了怀疑后,调查我,对于西凌暗卫而言不过是小菜一碟了。”虽然她在谢家针对周玉苏的一系列计策环环相套,对普通的官差或许不好追查,但对一国帝王而言,身边最不缺的就是人才。 比如那些造假的房契,造假的帐本,只要细究下去,很难站得住脚。 “是,你和那几个婢子间的话,暗卫全部记录,再次证明你就是夏凌惜。” 她目瞪口呆,“我的天,那我岂不是什么秘密也没有。” “你要是介意,那朕只留保护你的暗卫。”在这一点,兰天赐不想做任何隐瞒,就如当年兰亭对沈千染,明知道沈千染正筹划报复皇家,但他始终坚持不对她进行任何的监视,反而动用了一切的力量去保护。 “拍卖玉舞人的事,一直是你在推波助澜吧,你为什么要帮我?”谢良媛想到钟亚芙暗中帮她造势,进而想到了那蓝袍的男子,“拍下女娲的那个男子,是皇上什么人?” “是朕的国舅。” 谢良媛腰一软,脑袋往他胸口一搁,闷闷地开口,“那你们赚翻了,两倍的赔偿哪。八千万两,一赔就是一亿六千万两,我的老天,可以堆成小山了。” “媛儿想要多少都可以,十倍百倍的都可以。”兰天赐低低笑开,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脑袋,“你这小财迷,不哭了!” 谢良媛眼睛一亮,倏地抬头,两眼发亮,“这可是你金口玉言,我是不会跟你客气的。” “好!”兰天赐笑意更深,从来没遇到一个女子,会这么浅显地表示出爱银子。 “那……。我那遗体,你会如何处置,不会是真叫仵作解剖了,查案?”她闭了闭眼,强笑道:“是不是挺惊悚的。” “媛儿,”兰天赐双眼潋滟水光轻微折动,“朕已经招集玉匠,让他们一个时辰内修复成原来的模样,再置于水晶玉棺之中。” 这时,一阵冷风吹来,兰天赐抱着她旋身,将她护在怀中,替她挡住了风,又拢了一下她的衣领,“起风了,回去吧!” 她敏感地察觉到,他似乎不愿就此事深谈下去,便乖乖地不再问。 夜色渐浓,堤坝边的行人渐渐多起来,连小贩也开始挑着担子过来叫卖各种莲花灯,孔明灯。 看到两人衣饰不俗,自然吆喝着招呼,“这位公子,给你娘子买一盏孔明灯祈福,祝愿小两口一辈子和和美美,财源滚滚。” “财源滚滚,媛儿一定喜欢。”兰天赐牵了她的手,走到小贩的货担前,挑了一个孔明灯,递给谢良媛,“你来点。” 谢良媛喜不自禁,她自幼年起,被祖父挑选为衣钵传人,虽然在夏家是一件极为荣耀的事,但于她而言,却意味着失去了所有童年该拥有的快乐时光。 她一年中,只有过年过节才能和兄弟姐妹游街逛庙会,其它时间,基本上是摸着各种玉石,每天按时按量完成各种雕品。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