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良敏带着哭音劝道:“娘,您都吃了三碗了,夜里头吃那么多东西,不好。” “活该!”周以晴暗骂一声后,脸色随之一变,心道:这帮畜牲,又不给苏苏吃的。 周以晴去狱中探视周玉苏时,为了了解周玉苏在牢里的情况,在她体内下了双生蛊,她原本计划着,离开牢狱,就将另一只蛊偷偷埋进丫鬟向雪的体内,那,只要知道向雪的情况,就能知道周玉苏在牢里是否能撑住。 谁知道,后来意外频频发生。 谢家夜宴那晚,她从死牢中逃脱出来,本想看看自己养的另一只双生蛊是否无恙,以确定周玉苏是否真的死去。 谁知道地上只余一堆六棱妆的妆匣碎片,那蛊虫不知下落。 随后,周以晴不着痕迹地开始调查,那晚究竟是谁混进了她的寝房中,很快,谢良敏的夜宴中所穿所佩的的衣服饰品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悄悄问了丫鬟婆子,从她们的描述中,断定了,她寝房中的东西确实是被蔡氏拿走。 她依旧不动声色,不过是几件衣服和首饰,不值得与蔡氏这种妇人较真,她怀疑的是,那蛊虫,很可能进入了蔡氏的身体。 果然,没过几天,蔡氏原本发福的身子开始暴瘦,可听她寝房里侍候的丫鬟说,蔡氏吃的并不见少。 所谓双生蛊,就是被植入的两人,双生双死,疼痛一样,感知一样,既便隔了千里,身体五腑如同相连。 尽管蔡氏一天一天地消瘦下来,但于周以晴而言,只要她妹妹活着,就够了。 待刘氏的事一了,接着,她会开始明里对付谢老夫人,暗中却是避开兰天赐的暗卫,设下阱陷围剿谢良媛,以此让兰天赐交出周玉苏。 今夜注定是个无眠之夜,郦海瑶坐在妆台前,听到外头传来丫鬟冬雪的传报说周郡主来了,便应了声,“进来吧!” 周以晴瞧了一眼门口看护的护院,进门,满室的浓香,郦海瑶梳着芙蓉髻,着妖娆舞衣,转首时,朝着她勾唇轻笑,“我美么?”眉眼间尽是千万种风情,鬼魅般妖娆。 周以晴心中了解,聪明如郦海瑶大抵也知道她明日是逃不过,还好,谢老夫人念着她的身份,没有直接把她关进柴房,只派护院看门,防止她逃跑。 周以晴冷笑,谢家还真是多此一举,有兰天赐的暗卫守着,她和郦海瑶能逃到哪? “很美。”这是周以晴由衷的话,如果郦海瑶的脸没有毁于大火,凭刘氏那江南小家碧玉的模样,抵不过郦海瑶半根手指。 “我死后,你把我带回扬州,就把我葬在我郦家的祖坟上,算是我们朋友一场,你最后帮我做的一件事,可好?”纵然是东越著名的女商,但在西凌,她就是一个内宅小妾,谢老夫人手上但凡有一丝证据,哪怕是模凌两可,也可以轻轻松松将她杖毙。 郦海瑶挑唇默然一笑,忆起今晚,谢老夫人看了那些画后,看向她的眼神中,只含了一个字:杀! 这是她临刑前的最后一夜,她不想哭,她想美美地死去,所以,在妆台前,她化了一个时辰的美妆,但,只有她自己知道,紧握的双拳在残袖下不住的颤抖……。她不想死! 可环顾四周,她知道没有活路! 周以晴不语,郦海瑶忽而一笑,满目戏谑,“你来,是不是担心,我明日一时受不住刑,把刘氏的下落给道出了?”也不待周以晴回答,郦海瑶已悠悠地笑开,“刘氏死了,我虽然不甘心,但想想,我这辈子也算是完了,丽人妆毁了,我的脸皮也被人掀了,你说,这世上,哪还有我这怪物容身之处?所以,你放心,我没想过,明天到死,也拉你下水,你只要记得,一,帮我收尸,二,帮我报仇!” 周以晴确实担心郦海瑶明日经不起刑,把刘氏的事招出来。 只要秘室门一打开,刘氏的尸体一暴露,首当其冲的就是周玉苏。 她甚至无法想象,谢良媛会不会对周玉苏鞭尸。 所以,郦海瑶的嘴她必需设法堵住,甚至,死,也要死得其所,给谢家再添一把乱,让她手上有凭仗,换回周玉苏。 尽管周以睛的心思被一语道中,却依然惊不起她眉间的一丝波澜,“海瑶,你放心!”说着,手指沾了一下酒水,飞快地写下:“我救你离开!”又做了一个“嘘”的动作,指了指窗外,示意她噤声。 郦海瑶心头如“咚”地几声猛跳,嘴里即随口拉了一句,“如果你愿意,每年可能帮我上一次香。” 手指,却沾了一旁的酒水,在地板下写下,“真的?你有办法?” 如果能活着离开,谁想悄无生息地死在后院之中? 周以晴心道;这可真是个聪明人,可惜了! 周以晴对着郦海瑶慎重颔首后,写下:“我需要你的信任!”周以晴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瓶,打开后,一只黑色的蠕虫惟乎感应到光线,缓缓地探出头来。 那小小脑袋上碧悠悠的双眼,看得郦海瑶差点惊叫出声,好在周以晴反应快,猛地掩住了她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