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片经了水后,很快在地毯染出一片红,谢良媛眉锋微一蹙,双皓眸闪动着水清色泽,袖襟下手指微微抖颤,喃喃自语道:“这样能染色的花,怎么能种在御花园里,这要是一下雨,这整个御花园的土岂不全受了这红汁的影响,变成了红土?” “是呀,真奇怪。”青荷突然大惊小怪地嚷起,“六小姐,奴婢方才一直觉得这吸尾兰眼熟,这不是我们府上新添的吊篮上种的么?还有府里新换的地毯,也是跟这染了色的一样!”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我果然被皇上给勿悠了!家里肯定有事发生,皇上把我骗进宫来避祸,我……。”谢良媛跳起来,手忙脚乱地套上防雪的鹿皮靴,满眼仓皇:“我要去找皇上,我要回家!” 谢良媛提着裙裾一路狂跑冲进御书房门口,太监尚来不及拦住,殿内已传来兰天赐的声音,“让她进来。” 太监忙推开厚重的门,躬身道:“六小姐,皇上宣您进去。” 谢良媛咽了一下口气,气息犹自急喘,双颊染上一丝红晕,衬着雪白的宫裙,给她的容颜增色了几分。 谢良媛进殿时,御书房里的暗卫已悄然隐去。 谢良媛红着双眸,暂不去想脑中的那些凌乱的恐惧,平静地开口,“送我回府。” “晚了!”兰天赐语声淡淡,冷调的夜明珠光下,双眸挥洒着翡色冷光。 那明明是一句没有含太多情绪的两个字,却如数九寒冬的冰霜雪气,刺进她的耳膜,冻住她的心。 谢良媛眼底朦胧一层湿气,双睫犹如剪羽,哽咽道:“她们是我的亲人!” “阿惜,朕才是你的亲人!”兰天赐步出御案,将小身子纳进怀中,语声沉叹:“阿惜,谢家,朕会替你护住,但你不必涉险,朕,也不会让你冒险!” “这一策,你算计了很久了吧!”她在他怀中瑟瑟发抖,甚至分不清是喜是忧,有一个男人,如此处心积虑的护着你,她不会用质疑、怨恨的口吻跟他说话,那……。太矫情,太不识好歹! 哪怕他这一场算计,是将她心中在意的人置在危险之中。 她也不能仗着他对她的爱,任性! 他惊异于她罕见的脆弱,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道:“朕从武元忠手上救出你开始!” 早在几个月前,兰天赐捉拿了赵家的龙卫武元忠,用针炙催眠的方法逼供,得以知道周玉苏的是赵家的后人,及,她还有一个姐姐周以晴。 对赵家,兰氏一族向来忌惮,因为赵家这个血脉,出了两个疯狂的女子,都给兰家和沈家带了了近乎毁灭的灾难。 对赵氏一脉,除了兰锦一直相护的苗疆赵承恩外,兰亭和他向来主张,赶尽杀绝! 从武元忠的口供中,兰天赐隐隐察觉到周以晴十年前,羽翼未长之际,敢离开唯一萌护的谢家,这其中的背后,似乎有某种力量,在策划。 只是武元忠仅仅是个龙卫,他奉周以晴的命令,多年守护在谢卿书的身边,他所知道毕竟有限,从他嘴里,唯一有用的信息就是,十年前,周以晴突然离开谢家,去了南皓。 据暗卫营这些年关于东越的所搜集的信息,周以睛再次出现在暗卫的视野中,是三年前周以晴与郦海瑶创建了丽人妆。 周以晴后来如此顺利地攀上东越的公主,让丽人妆一夜成名,更进一步证实了兰天赐的怀疑,周以晴的背后肯定有一股势力存在,这股势力应该是牵扯到东越和南皓。 很可能,丽人妆也是这种势力借用丽人妆在东越敛财,如同这股势力利用谢家在西凌敛财。 也就是十一年前,西凌赌玉之案的罪魁祸首! 所以,当周以晴与郦海瑶来到西凌时,兰天赐开始布下天罗地网,目的是诱捕出周以晴身后的力量。 兰天赐相信,能用十年时间,不动声色的蜇伏在西凌和东越的神秘力量,想要让他露面,绝不是一般的馅饼可以诱出此人。 果然,在随后,无论是谢卿书被逼走,谢家的赝玉被揭穿,郦海瑶的丽人妆在西凌以失败告终,这个背后的势力,始终没有出现。 甚至,对于周玉苏和夏凌月被捕,对方也没有任何营救的行动。 在十年前赌玉案中,那股神秘人所售的赝玉材料在抗高低温上存在严重的问题。 这个问题,却被夏凌惜所突破。 而这个配方,夏凌惜在生前教给了她的妹妹夏凌月,夏凌月则私授给了周玉苏。 夏凌月在死牢里,抗不住被死囚折磨,不到两天就死去。 只要夏凌惜的重生于谢良媛的身份不被人知道,那周玉苏就是这世间唯一一个掌握造出能抗高低温赝玉配方的女子,这样的生财之道,对方却依旧能舍弃,显然,对方的目的不仅仅是在敛财。 因此,兰天赐在死牢中,设计让周以睛冒险修练祭司,等于开启了周以晴和他背后势力冥通的力量。 他相信,随着丽人妆被西凌被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