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抵抗得了这种诱惑,若是普通女子倒好,一无反顾地沉沦,可她天生警性,总怕迷失了自己。 她自警地闭上嘴,聪慧如她,马上理清了思路。 那时候,她正在暗卫营中养病,兰天赐为了救她的性命,日夜难寝,怎有精神去管谢家的之事。 谢良媛低着首,一阵自我斥责时,还暗暗庆幸,这些不经大脑的话幸亏没说出口。 岂料上方人影已覆压而来,惊得她浑身一颤,看向他,触及那琉璃眸中对着她初现的冰寒,脑海刹那空白,昏暗中他的脸一点点靠近,直至灼热呼吸迫到了她的脸上,她不由自主地闭上眼,只觉双唇一冷,帝王的两指带了惩罚落在了她的唇瓣上。 兰天赐心头原本就窝着一股邪火,蛊虫退尽后,谢良媛无端对他生疑,他心里不快,但他清楚如何在最佳的时机解决,太急的话,反倒事得其反。 所以,他给了她几天时间,让她自己琢磨清楚,到了今日,他算得给她的时间差不多了,于是,让暗卫打典好一切,甚至来之前还饮下了敬事房的太监备好了避子汤。 结果,败在了谢良媛的月信上。 好在这丫头,恢复了对他信任,可现在,她脑子里又在琢磨,如果他一直监视周以晴,那对于周以晴诱捕刘氏,将刘氏囚于密室就不可能不知道。 谢良媛眉尖微微抽搐了一下,兰天赐太了解她,便是未露出一丝的话头,他已然猜到余下的九分,心道:这下不好,触了逆鳞了! 四目相对,两人保持一种奇特暧昧的姿势,相顾沉默,相顾思索—— 这一段情,于他们二人,来得太快,仿佛未经历久弥香的玄墨,写出来的字看似浓得化不开,却只要一滴清水,便将墨色化开。 就在昨日,他还带着迷惘问父皇兰亭:他已然倾尽一切去守护她,为什么她还会怀疑! 兰亭告诉他:倾尽一切守护的未必全是爱,亲人之间,恩义之间,都可以值得倾尽一切。 但爱不同,当有一天,你发现,她死了,你活不了,这就是爱了! 转瞬,谢良媛一骨鲁从床上爬起,半跪着搂了男子的腰,央着脸,虽未开口,但那全身的肢体语言都在讨好,就差摇起了尾巴。 “小白眼狼!”兰天赐神色微凛,“朕的暗卫,全线与东越的死卫较量。且,周以晴敢公然诱捕刘氏,她必然算计好一切,避开朕的暗卫,待你娘醒后,你问她如何被诱入囚室中。” “皇上,我什么都没说呢,这可是你自己提的!皇上您怎么能这样想呢,皇上您日理万机,又得得媛儿的病费尽心机……。”谢良媛心头发虚,言及此,心头恸起,眼眶微微发红,可她坚信,这种坦白可不是好事,宁愿耍赖,她举着双手,本想信誓旦旦地胡诌一句,可最终吐出来的却是,“皇上,原谅我,在遇到您之前,我只有凡事想绝,才能活,这种遇事先怀疑,是我的生存方式,也是我常年养成的习惯。” 她不是温室里娇养的花,她生长在悬崖翘壁之上,如果她的枝干没有刺,就会被攀附的飞鸟野兽折断,如果她的果实不带毒,就会成为他人的裹腹之物。 “奸商!”兰天赐一指点在她额间,轻叹:“以后少在朕面前耍这滑头!” “不敢了!”谢良媛心一阵紧缩,继而眸光涣散,整个人一下陷入难以自拨的自我厌弃中。 良久,兰天赐先开口:“想知道后来周以晴如何?” 谢良媛缓缓颔首。 蛊虫夜的第二日,天一亮,兰天赐就带着谢良媛进宫,谢家上下也在暗卫的引路下,从谢府撤离。 第二天正适沈太后的生辰,虽然这寿辰过得比她之前想象要冷清多了,但毕竟折腾下来,也耗了一天的时间,当晚她便出了宫,住进了双缘拍卖行。 连着几日没见兰天赐,自然不知道周以晴的下场。 兰天赐心头难免失落,但也不愿在此多纠结,淡淡道:“医卫催眠,已确定当年赌玉的幕后人是东越连氏一族。” “连家?”谢良媛虽意外,但也没有表现出太过的不信,毕竟,能搅乱整个玉器市场的,背后的势力不可能是无名小辈。 再则,连家许是借着当年赌玉,敛尽财富方得以在东越迅速掘起。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