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后,谢良媛和谢雨离赤着脚,被领到一间简单的厢房。 两人面对面坐着,身上穿着一模一样的白色棉裙,侍候她们的医女说,这衣裙全是消过毒,包括寝房,也是消过毒,让她们尽量留在寝房内。 医女离开,原本热热闹闹的场面消失,寝房里安静得近乎诡异。 尤其是谢雨离,神情一下变得无措,先是无意识地伸手拿茶壶,想泡杯茶,谁知道倒了半天,茶壶里一滴水也没有,这才想起,医女说过,从今晚开始,她和谢良媛所有的饮食都由医女安排。 仓皇中瞥了一眼谢良媛,发现她低着头,乖巧地坐着,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失态,方稍吐了一口气。 可这里没有皮影,谢雨离不知道该如何伪装她的紧张情绪。 而谢良媛也在纠结,该不该与眼前的女子相认,她不着痕迹地看着眼前的妇人不停扑闪的眼睫,她甚至可以从中读出眼睫后急剧不安的孔在收缩。 南宫醉墨可以把一个正常智商的人豢养成一只兔子,必定费了一番心思,所以,那个谢良媛身体上的父亲,肯定不愿养在手心里的宠物,突然有一天,长出两粒尖牙。 那谢雨离呢,她是否愿意知道,她一直活在虚幻中,或许是说,她愿不愿意从迷雾中走出来,接触这现实的世界,让情商与智商并驾齐驱? 假如她愿意,谢良媛肯定愿意叫她一声“娘亲”,毕竟,一个天生患有心肺不足的女子有足够的勇气生下她,这就是不平凡的母爱。 但—— 在她所有限的所知里,谢老夫人失踪的女儿,一直是谢家最尖锐的疼痛,便是每年的祖祭,这个名字也不会被提到,以免刺激到谢老夫人的情绪。 可这些年,谢家依旧源源不断地从这女子手中收到顶级的野山参,这对谢老夫人而言,是一种无法避免的折磨。 最爱的女儿,被人两次强行掳走,受害者却依旧要舔着施暴人,乞求恩赐,只为了谢良媛能平安成长。 她不知道谢老夫人是不是这种心情,至少,于谢良媛而言,这是一种令人很不舒服的恩赐。 倒是眼前女子,一辈子懵懵懂懂,倒真是应了一句糊涂活着的人比明白的人更幸福。 甚至,谢良媛担心,眼前的女子就算长出了尖牙,她身后的男人,也有足够的能力,将她的牙齿拨光……。 谢良媛突然想,其实这世界也是公平的,谢雨离活在了世界之外,南宫醉墨在这个女子身上所花费的所有时间和精力,其实都是浪费! 而她,顶着谢良媛之身,实质上却是夏凌惜,她又何必浪费这些气力,去演绎一场母女相信的戏码? 下了决心后,谢良媛便站了起来,心无旁骛地开始看着寝房中装饰,摸一下嵌了玉饰的妆台,观赏着妆台抽屉上雕刻着一只虎手的手柄,走路极轻,行不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