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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节


    兴平帝年轻之时,许是为了排遣情绪,那是便开始服用了。

    但五石散性极燥热,且有毒性,长久食用,伤肝损脾,甚至不乏有人服药后死去的传闻。

    这些年来,高峤一直在劝皇帝戒掉此物。但此物却能致瘾。兴平帝服了又停,停了又服,陆陆续续,中间已经不知道折腾了多少回。

    这两年,皇帝的身体,渐渐大不如前。他自己应也知道是和服用五石散有关,故极力在戒。

    高峤已许久没听到皇帝在继续服食的消息了,原本颇感欣慰,却没想到今日又出了这事。

    高峤也略通医理。

    按说,昨夜服下,今早散性,睡个一天,到了此刻,应也差不多醒了。

    高峤渐渐觉得有些不妥,怎肯如此从了许皇后,就这么离去?沉吟了下,立刻派人去将新安王请来。

    新安王萧道承是兴平帝的族弟,兴平帝在有意疏远士族之后,执政多倚仗这个族弟,算是宗室里最有威望的一位宗王。

    他年近三十,仪容堂堂,平日和高峤关系也算不错,闻讯,连夜匆匆赶来,和高峤一道,两人带了太医,强行闯入兴平帝的寝宫,跪在门外,请皇后容许太医入内察看。

    许皇后的脸色很是难看,但面对着新安王和高峤两人,也不敢再强行阻拦,只好放人入内。

    兴平帝躺在龙床之上,面红耳赤,呼吸时缓时急,深眠不醒,高峤连唤他数声,毫无反应。

    太医上前施针,良久,听见皇帝喉咙里发出一声异响,这才慢慢睁开眼睛,醒了过来,被内侍扶坐而起,茫然道:“何点刻了?朕睡了多久?”

    高峤终于松了口气,上前道:“陛下!自你昨夜食用五食散,已过去一天一夜!”

    兴平帝面露微微愧色,有些不敢和高峤对望,喃喃地道:“朕想着许久未食,难得昨日痛快,回来便用了些许……不过些许而已……朕下回再不食用了,高相放心……”

    高峤知皇帝心志薄弱,怕是不可能根绝此药了,暗叹口气,也不再说什么,和萧道承先暂时避让,待皇帝更衣完毕,重新入内,行君臣之礼。

    兴平帝问何事。

    高峤道:“臣见陛下,乃是为了昨日宫宴之上,慕容氏投效一事。鲜卑多族,唯慕容一族,族里多有大能之人,又天生狡诈善变,不讲恩义。我朝自立国始,对慕容一族,多有恩抚,赐高官厚爵,当初若非得我大虞格外厚待,慕容氏何以能在北方众多胡族里脱颖而出?然慕容氏狼子野心,数次叛变,乃至趁我大虞国难之际,趁火打劫,大肆掠夺北方土地。后因不敌夏人,方举族隐忍,蛰伏多年。如今北夏局势飘摇,国摇摇欲坠,慕容氏便又趁机举事。此一族人,分明是图谋复国,何来半分效忠我大虞之心?慕容西谋事不成,如今逃往北方,必在联络旧部。而慕容替来我大虞,名为投效,分明更是寻求庇护,欲借我大虞之名,在北方延揽人心。臣恳请陛下,三思后行,万万勿纳反复无常之人!可将其驱离大虞,勿令慕容氏借我大虞之名,在北方再次举事!”

    兴平帝神色隐隐不快,但依然勉强笑道:“高相,你过虑了。朕何尝不知慕容氏反复无常。但此次非比从前。慕容氏早已元气大伤,旧部寥寥,恐再难成大事。慕容替如今诚心前来投靠,朕若不纳,岂非寒了北方那些亦有意投靠大虞之人的心肠?慕容替向朕转呈了慕容西的亲笔血书。”

    他大笑了数声:“朕以为,高相你对慕容西,怕是有所偏见。”

    慕容西当初曾m.iyIGuO.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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