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疼——” “坏人!疼死我啦——” 一个晚上,帐中这样的娇声不绝于耳。 从一开始的颐指气使,到后来的哀告、恳求。 他如一只过了河的悍卒,分明早已大旗怒张,利箭上弦,但在身下女娇娥的声声指挥之下,却又不得不偃旗息鼓,半途而退。 两人都是汗,出了一身又一身的汗。 他只能哄着她,再试一回,等着她愿意接纳自己。 整整大半个夜,便如此渡过。 真的太可怕,太疼了。 她宁可不要圆房了! 可是最后一次,他不听她的了。 趁她在他怀里昏昏欲睡之时,就这样将她生吞活剥地吃下了腹。 也不管她如何挣扎——其实好似也没怎么挣扎,实是当时人已筋疲力尽,还没反应过来,事情就那样发生了。 她亦被他给吓住了。 他当时俯视着她。在他盯着自己的目光里,洛神仿佛又经历了一遍傍晚时他被他母亲责打时,回眸投向自己的那种感觉。 虎视鹰顾。凶狠。 很是吓人。 她就闭上眼睛,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 其实后来的感觉,也没想象中那么可怕了。 甚至慢慢地,还舒服了起来。 可是她就是想哭。 方才终于得以被他松开,立刻就滚离了他,此刻躲在被窝里,整个人仿佛还没从那种被揉碎了的支离破碎感中黏合回来,手软腿酥,腰酸背痛,渐渐气闷难当,又不肯自己钻出头来。 又羞又恼又伤心时,忽然,感到身后的被下,伸过来了一只手。 那手蜿蜒而来,搭在她身上,滚烫的掌心,贴住了她。 他也钻入她的被窝里,将她从后抱住,完全地纳入他的胸膛和臂膀中间。 他亲吻自己汗津津的后背,接着,将她翻过身子向他,扯下了蒙住头脸的被。 洛神依旧闭着眼睛,默默地垂泪。 “都怪我不好。你打我。” 洛神感到他的脸凑了过来,亲去自己脸上的眼泪,又拿起她手,要她打他,声音里却分明带着快活般的笑意,心里愈发委屈起来,哭得更是伤心,撞起了气儿,连肩都一抽一抽的。 李穆似乎终于慌了,紧紧地抱着她,不停地哄。 “阿弥,你睁眼,看我可好……” 听他又一次央求自己看他,洛神双眸反而闭得愈发紧了,抽噎着道:“看你做什么!我不想看见你了!我都说了,我没在阿家那里说你不好!你被阿加打,怪我做什么!” “你当我是什么人,求你和我好吗?” 她含含糊糊地嚷着,又用尽全身剩余的那点可怜力气,要挣脱出他的怀抱。 那种驱策了他整整一晚上的来自男人的强烈本能,在得到慰藉过后,如潮般,渐渐退去。 他望着在自己怀里胡乱扑腾着的女孩儿,隐隐地,眼角露了一丝笑意,附唇到她耳畔,低低地道:“是我早想和你好了,怕你不要我。知否?” 洛神停了抽泣,那双湿漉漉的睫毛微微颤抖了几下,终于睁开哭得已红通通的眼睛,望向了他。 李穆抬掌,爱怜地擦去她面上的泪痕,朝她微微一笑。 洛神脸庞一热,洁白贝齿,慢慢地咬住红唇,呆了片刻,忽然又挣扎。 “既这样,为何阿加打你,你那么凶地看我?” “你分明就是在怪我!” 李穆失笑。 他有点犯难了。 他怀里的这个女孩儿,如此的懵懵懂懂,天真无邪,怎知就在那一刻,当原本患得患失的自己经由母亲之口,忽然明了了她的怨怪和委屈之时的心情? 她又怎能懂,随了他母亲的一下下抽打,来自体肤的疼痛,反而令他血脉涌流,急不可遏,心底那只原本一直被困在牢柙中的兽兕陡然昂头,蠢蠢欲动,恨不能立刻将她生吞活剥的欲望? 他迟疑了下,再次附耳过去。 “你看错了。”他说。 “那会儿我不是在怪阿弥。我是想要阿弥,极想……” 他的声低醇,带着平日未曾有过的沙哑,伴着潮热的呼吸,扑到了洛神耳畔肌肤之上。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