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眼目而已。 高胤回过神儿来,大怒,知他必是趁着昨夜旁人睡着,躲过值夜守卫的眼睛跑了。 转身正要再追回去,忽然看到枕下被下露出一纸,似是所留之信,拿起,看了一遍。 高桓信上说,他来此一些时日,亲眼目睹了北地兵凶,流民之困,身为高氏子弟,回顾从前生涯,只知富贵享乐,素餐尸位,羞愧不已。大丈夫当志存高远。他要跟从李穆,做伯父从前未竟之事,北伐中原,驱走胡虏,光复两都,希望大兄能成全于他,叩拜顿首。 一番话语,竟也写得慷慨激昂,充满了少年人的方刚血气和勃勃雄心。 高胤持信,脸上的怒气,渐渐地消退,终于收起信,走了出去。 樊成已经整好了人,问是否立刻道附近野地寻找。六郎君既是想留在义成,想必也不会跑远。 高胤立在道旁,环顾了一圈四野:“罢了,他既执意要留,也随他吧。” 樊成应是。 这一趟,他是空走了个来回,非但连阿妹没带回去,最后连六弟,也由了他,让他留下了。 但好在还有一封李穆的信,料他在信里对伯父应是有所言,回去了,也不至于完全无法交代。 高胤沉吟了片刻,便命自己的随从预备行装,原路南归。 他一路疾行,大半个月后,这一日,终于抵达建康,入城,稍作整歇,便持了李穆之信,径直去寻高峤复命。 第78章 第 78 章 高峤从台城归, 才入门,便听高七说大公子回了, 一路平安,正在书房等他。 “阿弥和六郎呢?可有同归?”高峤立刻问。 高七摇头。 高峤心咯噔一跳,脸色立刻便不好了,官服也来不及脱, 匆匆去了书房。 见到高胤,先问他路上情况。 高胤道一路顺利,随即起身谢罪:“伯父, 侄儿无能,这一趟,非但没能带回阿妹, 连六郎也留下了。” 高峤眉头微蹙:“我方才听高七已经说了。怎生一回事?” “六郎一向想要追随李穆,伯父你也知道的。李穆先前不收他,多少也是因了伯父不允的缘故。这回我去,六郎不肯随我回, 留了一信, 言明心志。侄儿想他年少热血,又难得立有大志, 在李穆那里, 料他应也会加以照看,便自作主张, 未强行将他带回。请伯父责罚。” 他将高桓的留书, 呈了上去。 高峤看了一眼, 一脸的无奈,叹了口气。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