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高峤片刻,微微一笑:“高公,从我初来建康,你便有杀我之心。今日落到你的手里,你要杀便杀。要我说出你想听的,陷害无辜,我慕容替命虽下贱,却是做不到的。我那位阿妹,当初随我难逃来此,孤苦无依,我遂将她献给皇后为奴,以求一庇护之所,此便是全部实情。至于其余罪名,皆高公臆想,我是半分不知。” 他说完,又闭目。 高峤点头:“好,好!你这鲜卑小儿,果是奸诈阴毒!我只后悔,当初不该一时犹疑,竟留了你的性命,以至于害了陛下!你既不惧死,我这就成全于你!” 他喝了一声。陈团立刻从牢门后入内,走到慕容替的身后,拔刀。 刀锋架在了慕容替的脖颈上。 寒光映于他一侧面颈。 肌肤如玉,刀光森白。两相辉映,竟诡异的美。 “慕容替,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指使你谋害陛下的,是为何人?” 慕容替恍若未闻,连眼皮都未动一下。 高峤眼底,掠过一道杀机。 “砍了他脑袋。” 他的声音冰冷。 刀锋正要挥落,牢门之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一道声音传来:“住手!” 高峤慢慢回头,见许泌踏步入内,冷冷地道:“我审讯重犯,干许司徒何事。你来此,为何目的?” 许泌一改往日笑哈哈的模样。 “高相,你先是讯问当朝皇后,又不经廷尉,私自刑讯逼供慕容替。你的目的,又是为何?” 两人对视了片刻。 狭窄的牢房里,空气陡然变得凝重无比。 “我知道,你对我许氏,一向是欲除之而后快。你想从慕容替口中听到何话?道陛下乃被我许氏加害,以早日拥太子登基。如此,你便可发动九卿百官,问罪于我许氏,乃至废黜皇后、太子,另择你属意之人上位,听你操纵,以便你高家永居上位,弄权朝廷?” 高峤大怒:“许泌!陛下原本已是戒了五石散,却在这鲜卑小儿到来之后,开始复食,又长居皇后宫中,恰好宫中入了慕容氏的女子。诸多巧合,你许氏如何辩白?” 许泌盯了高峤片刻,忽道:“高相,就算有再多巧合,就算你千般不信,欲将罪名扣在我许泌头上,你可有证据?” 他的唇边,慢慢地露出一丝冷笑。 “倘若你能拿出证据,我许泌认罪便是。要杀要剐,悉遵国法。” “倘若你拿不出证据,这些臆测,都不过是你凭空捏造。你休想撼动我许家半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