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无能所致。 他仿佛已经听到了那些盈耳的载道怨声。 高峤举起自己那枚大印,重重落下,在上头盖下了一方鲜红的印章。 李协进来,接过文书。“相公放心,下官会和兄弟们督促百姓离城,去往安置之地。” 高峤颔首:“有劳你了。” 李协躬身,匆匆离去。 亟待安排的事,应当已是差不多了。还剩些冯卫代他职时留下的亟待他亲决的文书。 高峤闭目,抬手揉了揉自己那胀痛得血管仿佛都在突突跳动的两侧太阳穴,慢慢地吐出一口气,睁眼取笔,视线落到案角堆着的的那册刑司前些时日送来的待他批勾的死囚名录,停住了。 他想起来一事,略一迟疑,吩咐了近旁一声,那人得话离去。 没多久,狱官匆匆赶来,向高峤下拜。 高峤问他:“数月之前,那邵姓女囚,如今可已流放?” 狱官忙道:“禀相公,还未曾。”说完话,见高峤目光投来,忙解释:“先前刑司不是有话,等她病好再走吗?她病一直未得痊愈,故一直羁押在牢,并未离开……” “怎的如此久了,还未痊愈?”高峤微微皱眉。 狱官见他似乎有些不悦,陪笑道:“她这些时日,一直住着干净单牢,下官也有请人替她瞧病。身上的伤是好了,只是身子却依旧弱,也说不出是什么病,整日昏昏沉沉的。先前相公一直未问,后来又出了乱子,下官便也不敢拿这事来打扰相公……” “……相公可要见她一见,自己问个清楚?” 狱官一边说,一边偷偷打量着,见他不语,试探着又低声问了一句。 高峤摆了摆手:“不必了。” 狱官忙答应。迟疑了下,又问:“高相公,下官方才刚听说全城迁空。斗胆问一句,这邵氏和牢里的另些囚犯,是留下不管,抑或另外处置?” 高峤沉吟了下:“你将人全部发往石头城的牢里加以看守吧。” 石头城位于建康之西的江畔,出去二十里地,是座军堡,里有一支驻军,用以拱卫京师。 狱官诺诺地应了,向高峤讨来手令,临走前又道:“高相公放心,到了那边,我亦会给她安置妥当……”语气里夹带着满满的讨好,一边说着,一边躬身退了出去。 高峤已经低头开始处置公文,听到了,眉头微微皱了一皱,似是想说什么,抬起眼,见他已是退了出去。 …… 当天晚上,全城疏散的消息便扩散了开来。 正如高峤所料的那样,全城陷入一片混乱。已经习惯了安稳生活的民众并不愿离开,跑到外头街上,相互打听着消息,议论纷纷。每个人的表情里,都带着对朝廷的强烈的失望和不满。 这失望和不满,很快就转移到了发布这道疏散令的尚书令高峤的身上。 亥时,夜已深了,高峤还在台城忙碌着,忽然收到一个消息,道许多民众涌去高家,不但将前后门都堵住,连那条街,也是无法通行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