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迷茫疑虑,见这副将作威作福,挥鞭便将同伴脸面抽出了血,顿时同仇敌忾,索性全都放下了弓箭,向着那个副将,怒目而视。 副将恼羞成怒,拔刀要杀那弩兵,又见跟前几十人一齐挡在身前,一下又怯,改而转向杨宣,怒道:“你都瞧见了?你便是如此带的兵?以下犯上,你就不怕陛下回来怪罪于你?李穆就在城下,这机会,千载难逢!你还不下令叫人将他射死?” 杨宣双目望着前方,目光凝怔,仿佛未曾入耳。 副将咬牙切齿,从一个弩兵手中夺了弓箭,一把推开众人,奔到垛口之后,拉弓搭箭,朝着城下那道已是入了箭程的身影,放了一箭。 羽箭离弦,撕裂空气,咻咻射向李穆。 李穆拔剑,将那支转眼奔到面前的羽箭一剑斩断。 “叮”的一声,箭簇飞了出去,插入近旁一片泥地之中。 李穆手握长剑,目露异光,蓦然提气,声动四面:“军队一旦攻城,你们便再无退路!” “杨宣,难道你宁可带着这些追随你的士兵为许泌葬身于此,亦不愿领儿郎他日北伐中原,驱逐胡獠,立不朽之功?” 那副将见放出的箭被李穆斩断,咬牙切齿,又挽弓搭箭,再次瞄准。 就在他要放出第二箭的那一刻,感到心口一凉,一柄刀刃突然从后心透胸而出。 身体蓦然僵直,双眼睁得滚圆,弓箭也从手中坠落,掉到了城门之前的泥地里。 那副将慢慢地回头,见杨宣站在了自己的身后,双目射出两道狠厉的光。 那把插透自己心口的刀,就握在他的手中。 杨宣抽刀,副将便扑在了地上,抽搐了片刻,气绝而亡。 城头之上,气氛陡然凝住了。 原本沿着垛口一字排开的士兵,慢慢地靠了过来。城楼之下的士兵,亦仿佛感觉到了异样,纷纷登上城楼,朝着杨宣聚来。 无数的目光,投在了杨宣的身上。 杨宣看向士兵。看向面前这一张张露出掺杂了希望和犹疑目光的疲倦的脸孔,缓缓地问:“你们跟我一场,事到如今,你们是要继续打这一仗,还是投向朝廷?” 面对高峤又发来增援的朝廷军队,做了不到一个月的宋帝的许泌,也感到了一丝惊慌。 就在数日之前,他亲自动身赶去名义上仍归于朝廷的巴东方伯荣康那里,想要游说荣康联兵对抗朝廷。 荣康是巴东势力最大的藩镇刺史,倘若叫许泌游说成功,加上荣康的实力,或许便能和朝廷继续对抗。 临走之前,他下令,自己未回之前,杨宣不许出兵,只需死守城池便可。 这便是为何这几日高胤叫战,杨宣却始终未予应答的原因。 士兵默然了片刻。终于有人低声道:“我等跟随将军。将军去哪里,我等便去哪里。” 众人吩咐附和。 杨宣仰天,闭目了片刻,睁眸,大步走到城头边,望向依然还候在原地的李穆,高声道:“大司马,这些将士,已然不愿再充叛军。倘若就此打开城门,你能保证朝廷日后不向他们追究罪责?” 李穆道:“今日站在此处,我所言之每一字,皆以我李穆之名保证!皆为我南人子弟,只要你领他们即刻悬崖勒马,往后一视同仁,绝无二样!”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