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雍容笑:“谁叫我只有你这么一个亲妹妹呢,我不疼你,疼谁?” “我知道阿姊对我好。如此晚了,阿姊怎不休息,还出宫来我这里?” 高雍容命身后之人离远些,环顾了一眼四周。 江波淼淼,倒映孤月,江畔一块青黑色的岩石上系了一条扁舟,小舟在夜风中轻轻晃荡,显得愈发空荡孤寂。 高雍容望了洛神一眼,带着她来到那座凉亭里,坐了下去:“如此晚了,怎的你也未睡,竟一个人在这里吹风?” 洛神微笑:“我睡不着,便出来透透气。” 高雍容道:“可是在想妹夫?” 不待洛神回答,她微微点头:“你不说我也知道。这几年,到处不太平,妹夫四处奔波,你夫妇二人聚少离多。他上次一走,转眼竟又过去了半年。原本还以为这些时日就能回了,不想北边竟又出事,害得你们夫妇至今不能见面。” 她的语气里,满是唏嘘。 “阿姊既提及郎君,我便也不相瞒,今日朝廷之事,我也听说了,因与郎君干系重大,本想询于阿姊。但知阿姊一向席不暇暖,今日更有燕国来使到来,怕搅扰了阿姊,便先向冯公打听了几句。冯公也是刚走不久。” 她注视着高雍容。 “冯公言,朝臣似乎多有纳北燕囯书之言?但不知阿姊如何做想?” 高雍容的脸上,并没有露出半点惊讶的神色。只是方才那缕唏嘘慢慢消失,两道目光投到了洛神的脸上。 “阿弥,妹夫此次灭了夏羯,献俘京师,为我南朝再立汗马功劳。你可知道,阿姊打算对他如何封赏?” 她慢慢地应,却答非所问,随即又接着道:“阿姊当时得知妹夫大胜的消息,便就想好了,这回须封妹夫为王,从今往后,剑履上殿,入朝不趋,赞拜不名。你意下如何?” 洛神道:“郎君领兵御敌,绝非希图封赏。何况先前所得已是足够,不敢再受朝廷如此厚封。请阿姊收回。” “以妹夫之功,再如何封赏,阿姊亦觉不够。你不必推脱。” 她拍了拍洛神的手,安抚似地道:“如今总算好了。待妹夫不日归来,天下便也太平了。往后你们应当能够好好相聚了,再不必一个东,一个西,名为夫妇,却经年也难得在一起几日了。” 洛神望着她,沉默了片刻,道:“阿姊,你是要受那慕容替的囯书了?” 高雍容脸上依然带着微笑:“大虞这几年虽风调雨顺,国库比起往年,也算宽裕了些,但战事一直未停,民众也是怨声载道,急需休养生息。北伐固然重要,但阿姊也慎重考虑过了,刚打完羯人,实在不宜又去打燕人。何况燕人和羯人也有所不同。羯人是日暮西山,那燕国却势头正起,一时想胜,恐怕也没那么容易,倘若如此打下去,于国于民,绝非利好。如今他既主动示弱,又有意让地,我大虞若丝毫没有表态,未免不妥。不如趁机谈和,亦是为民造福。” “我已向妹夫发去诏书。若无朝廷后令,命他不可轻易言战。”她说道。 “此亦为朝臣之共识。” 她又说道。 洛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