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无法制止。他们能做的,也就是第一时间上报朝廷,希望朝廷出面干预。 高雍容立刻派遣刘惠赶去,阻止荣康的这种行径,命他带着军队退回江州,只允许他的儿子入京。 刘惠不但在朝廷身居高位,更是当下建康士族中的名士,以机敏和辩才而文明,先前荣康数次入京之时,对他诸多奉承,看起来颇是敬重。出了这样的事,派他出面解决,最是恰当不过。 但刘惠的表现,却叫高雍容和朝廷官员彻底失望,并为之恐惧不安了起来。 刘惠见到荣康的时候,荣康的大军如入无人之境,已经开到了毗邻丹扬郡的石城。 据和刘惠同行,后来逃回的那个黄门侍郎讲,会面之初,刘惠趾高气扬,颐指气使,荣康态度谦卑,但等刘惠传达朝廷旨意,命他即刻带兵掉头返还江州之时,荣康立刻变脸,说自己是奉了太后之后,亲自送儿子入建康做人质而已,不肯返回。刘惠自觉受了冒犯,很是生气,骂荣康是鴃舌鸟言的蛮人,不讲信义。荣康大怒,当场将刘惠和从属全部扣下。这侍郎恰好当时因了身体不适,留在营中没有同行,闻讯不妙,脱了官袍和道旁百姓易衣,装成衣衫褴褛的路人,这才侥幸避过追拿,逃回了建康。 满朝文武,被这个消息彻底给惊住了。 荣康的意图,至此已是昭然若揭。 冯卫痛悔万分,懊悔自己起先竟也放松警惕,没有坚持反对到底,以至于引狼入室,酿成了今日之祸。 高雍容更是心乱如麻,一口气没有提上来,险些晕厥了过去。 她万万没有想到,这几年间,自己一手栽培起来的这个外表看起来忠厚可靠的地方将领,竟也暗藏了如此狡诈而毒辣的祸心。 他的军队倘若开到建康,以建康的这点兵力,根本就没有招架的余地。 到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她终于想起了堂妹先前经由高胤之口对自己的提醒,也想起了高胤那支至今还被压在长安附近的军队。 一夜之间,她的嘴角起了燎泡,人也病倒了,却不愿在朝臣面前有半分的示弱。 那天的朝会,她强打起精神,带着自己的儿子,站在通往大殿的门口,耳畔听到满朝官员对自己的低声抱怨之时,生平第一次,她深刻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四面楚歌。 她派人火速过江,送信到广陵,急调高胤此前留在那里的驻军速来应援阻拦荣康。 同时,以最快的速度送信给高胤,命他即刻回兵。 信使出发之后,高雍容和大臣们开始了焦心的等待。而荣康军队很快就要开入京师的消息,也在全城迅速蔓延了开来。 所有曾经历过数年之前许泌之乱的人,在心底里,不约而同地感受到了一种旧日噩梦即将再临的恐惧和绝望。 那一次,危难中的建康,有高氏家主高峤临危受命,站出来带着将士血战到底,直到李穆到来,拯救了这座皇城和城中之人。 而这一次,当相同的噩梦再一次降临,谁又将会是他们的拯救? 再也没有拯救了,更是看不到任何的希望。 不过数日之后,来自江北的消息,便如瘟疫一般,带着绝望和恐惧,迅速地席卷了全城。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驻在青州的北燕三万军队,对只剩不到一万驻军的广陵,发动了进攻。先前因愧悄悄南归的高允已赶去广陵,领着那不到一万的人马,阻挡鲜卑人的南下,军队正陷入苦战,自身恐怕也是难保,根本无法回兵保护建康。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