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要为人父了! 李穆被这种奇妙的感觉给紧紧地攫住,心情激荡,欣喜之情,无以复加。 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朝那声音的方向继续快步而去,迫不及待地转过花墙,抬起视线,望向前方。 一个丽人在侍女的的陪伴之下,正倚门而立。 她穿了一袭浅白色的春衫,襟袖绣了几朵应这时景的樱花,衣衫很是宽大,却也遮不住小腹的微微隆起。 她正在笑,颊边露出浅浅一双笑窝,犹如一道温纯而安谧的风景,叫人看了,便感安心。 李穆的目光,从她的小腹,慢慢地转到她的脸上,凝望着她,无法挪开自己的视线。 洛神正瞧着建康城的方向,遥想和父母阿弟的聚首,李穆归来的盛景,心中无比骄傲,忽然感到有些异样,下意识地转过头,视线定住了。 李穆不知何时已是归来,就站在距离自己不过十数步外的那道花墙之畔。 这个男子,他的身上还带着行路的风尘,望着自己的目光,却是如此明亮有神。 “郎君!” 洛神没想到,日思夜想的李穆,这么快就出现在了这里,惊喜不已,叫了他一声,下意识地朝他奔去。 李穆笑着,大步向她迎去,几步跨上台阶,张开臂膀,一下将自己的妻拥入怀中,紧紧地抱住。 …… 夜幕再次降临,铺天盖地,笼罩了整座城池。 建康宫中,一座后殿之中,灯火惨淡,映照出殿中那一张张透着沮丧和绝望的脸。 刘惠傍晚时接到高雍容的密诏,命他入宫。本不欲去,奈何诏令不断,沉吟了片刻,终还是出了门,从偏门入宫,悄悄来到此处。 高雍容已经卧病许久,先前据说一度病得人都糊涂了,但今夜,除了面容苍白,人削瘦了许多,精神看起来很是不错——甚至可以说,好得异乎寻常。 她穿戴整齐,脸色阴沉,一双眼睛,闪烁着光芒。 到了的人里,除了刘惠,还有几个宗室亲王。几人相互看了几眼,便向高雍容行拜见之礼——毕竟,只要李穆一日未登基,她一日不退位,便还是南朝的太后。 刘惠草草行礼过后,便问高雍容诏令自己前来的目的。 高雍容的目光扫过一圈众人,咬牙切齿地道:“你们这几人,一向得我重用。如今朝廷危如累卵,李穆反贼,咄咄逼人。你们这些人,须得尽忠,助我除去李穆,不得推脱!” 她话音落下,几个宗室缩了缩脑袋,沉默不语。 刘惠想起白天等待李穆入城之时的情景,心中对高雍容又是鄙夷,又是厌烦,推脱道:“他兵强马壮,又立了北伐巨功,莫说民众拥戴,就连太后你的本家兄弟,不也转投于他了?太后叫我等来,又有何用?大势已去,不如顺着他,太后日后不定还能保住荣华,何必多此一举?” 高雍容仿佛大怒,猛地拍了一下案面,脸上血色失尽,嘴唇发青,哆嗦着叱道:“刘惠,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忤逆于我!陛下是我的亲生儿子,平日最听我的话了!只要我在他面前说一句,要你的脑袋,易如反掌!你当我不敢杀你吗?” 几个宗室面露讶色,又飞快地对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