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大伙儿都没了赏花的兴致。 阁楼后面,顾如意正在跟严瑶安谈话。 身后是宫灯,脚下是一簇簇绽放的昙花,花开正盛,洁白照人。顾如意支开丫鬟,也让严瑶安屏退宫婢,这里只剩下她们两人。 顾如意摘下面纱,乌瞳透亮,面容平静:“我在人前一直带着面纱,瑶安,你是第一个让我肯在外人面前摘下面纱的人。” 严瑶安始终不看她,偏头假装观赏一旁的昙花。 “我一直拿你当姐妹,有什么知心话都跟你说。”顾如意娓娓道来,声音像透彻的清水,缓缓从心尖流淌,“我对你掏心掏肺,我以为你对我也如此。没想到到头来是我想多了,你从未把我当过姐妹,只因为一个男人便要同我撕破脸。” 严瑶安被人说中心事,一噎,竟无话可说。 她确实因为一个男人斤斤计较,可是她以前的确是把她当成姐妹的!当然,前提是她没有跟谢荣来往…… 顾如意想起刚才的一幕便心寒:“你迁怒我可以,但不要因此害了谢蓁。她肚子里有你哥哥的孩子,那个孩子出生以后应该叫你一声姑姑。” 严瑶安一怔,总算抬起头迎上她的视线。 是啊,那个孩子是她的侄儿…… 她当时究竟在想什么? 顾如意该说的话都说完了,踅身离开,没走两步又停下,“我若是早知道你爱慕谢公子,断不会与他来往。” 说罢毫不含糊地走了,留下严瑶安一人深深愧疚。 顾如意刚走出阁楼,迎面便看到谢荣从阁楼里出来。他应该是刚刚探看完谢蓁,正往外走。两人在门口相遇,顾如意想起刚刚跟严瑶安说过的那番话,下意识便要躲避他。 她现在不知道拿什么表情面对他,索性直接与他擦身而过。 谢荣出于礼节打招呼:“顾姑娘……” 话没说完,她人已经走远了。 谢荣愣了愣,不知自己怎么惹人厌了。 ☆、胎动 太医来看过了,谢蓁虽然没有摔着,到底受了惊吓,可能会动胎气。所以太医另外开了一副安胎的药方,让她回去照着药方吃药,除此之外应该没什么大碍。 回宫以后,谢蓁不敢耽搁,忙让双鱼照着药方抓药煎药。 等药熬好的时候已是深夜了,她瞌睡得眼皮子不住打架,但还是勉力支撑着把药喝完了。药味腥苦,苦得她一个劲儿咋舌,人倒是清醒了不少。严裕递过来一颗青梅蜜饯,她一口咬住,津津有味地含在嘴里,仰头看着严裕问:“今天圣上要把陈映雪许给你做侧妃,你为什么没答应?” 瞧这话问得。 他为何不答应她难道不知道么?要是答应了,他回来后才没有好果子吃吧? 然而这姑娘就是想让他亲口说出来,回来的时候憋了一路,想必这会儿早就憋不出了,就等着他说好听的话哄她呢。 严裕把碗交给丫鬟手里,让丫鬟拿下去,他坐在床头对面的花梨木五开光绣墩上,弯唇看她:“你希望我答应?” 谢蓁才不希望,她抖了抖身上盖着的被子,假装一点也不在意,“我是无所谓……”她语速极慢,说到一半忽然扭头朝他一笑,笑容璨璨,比窗户外面的星辰还要夺目。“我早就想好了,小玉哥哥要是有别的女人,我就带着孩子跟你和离,再嫁一个一辈子都不纳妾的人。” 大靖统治了数百年,民风开放,不拘小节,对于和离过的妇人也十分宽容。谁家的妇人若是和离,非但不会遭到歧视,还会有媒人登门再次为她说亲。这种事虽不寻常,但也不算特殊,如今贵女圈子里都有好几个例子了。比如仲柔的二姐仲芸,就是跟前夫和离了,另外嫁给了永乐侯的二儿子,现在还不是过得顺顺当当的。 是以谢蓁刚说完这句话,严裕的脸就黑了,“再嫁?” 他只不过问了一个问题,她就想着要离开他再嫁?他就这么不值得她信任么?这姑娘的心究竟是怎么做的,他真想剖出来看看。 谢蓁眨眨眼,“哎……”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