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旁有人扶着,因为着急又脚步不稳,一个倾身摔到地上。几人手忙脚乱的将她扶起来,一同赶去老祖宗那儿。 “怎么会这样?六伯他怎么就……就走了?”贺氏急道。 君姒沉着脸色,“走,我们去看看。” 三人跟了上去,来到老祖宗家里时,厅里已经乱成团。已经咽了气的孟德富坐在地上,他二哥孟德寿抱着他,另外的几个兄弟也在旁边忏悔说不该喝那么多酒。 季氏身子发软,差点一头栽下去,跪在地上抱着孟德富的尸体哭泣。旁人听得那一声声的呼喊都跟着肝肠寸断。 大夫赶到的时候,刚好二叔和孟炎成兄弟赶到,对于孟德富的意外死亡都表示震惊。孟炎成发现站在人群外的君姒,来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 “是不是吓倒了?” 君姒抬头看他,不知道怎么回答,点头又摇头,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要表达什么意思。而孟炎成看出她的难过,也没在说什么只是握紧她的手。 ——无论遇到任何事情,我一直都会陪在你身边。 大夫仔细检查,确认孟德富已经死亡,死因是醉酒无误。 场中,季氏哭得昏天暗地,闻者痛心。可是在场的人谁都无法改变这个事实。也只能轮翻的上前去劝解。季氏的三个孩子闻讯赶来时,整个宅子已经围满了人。 君姒看到人群外面,小丫头扶着老祖宗一直站在那儿,老祖宗脸色很不好,眼里噙满了泪水。但并没有像别人一样大哭。她一直看着人群里面,听着季氏和三个孩子的哭唤。 活了一百零五岁,她看到过很多的生离死别。也不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后人离逝。远的不说,就一年多以前孟炎成的爷爷孟华,因为战伤积累而逝,孟华可是她的亲儿子。就那一次,她偷偷的哭过。 许久之后,孟昌武来到老祖宗面前,抹了一把眼泪后道:“娘,老六走了,您别太难过。这后事您看,开始办了吧?” 老祖宗沉默半响,一句话不说,眼角的泪水已经溢出来。小丫头将她扶到孟德富身边,她拍着孟德富长子的肩膀,半响说不出一句话。 “奶奶,您可要承受住啊!”孟德寿扶着老祖宗,已是泪流满面。 老祖宗点了点头,终于长长的叹息,“小子,你现在已经长大。你爹意外走了,你就是家中的顶梁柱,你要担起这个家知道吗?” 孟德富的长子孟春海转身抱着老祖宗的大腿痛哭。十七岁的年纪,懵懂的大男孩,突然就成了家中的顶梁柱,失去父亲的痛苦,担起家庭的责任。孟春海此时整个脑袋都是空白的。 老祖宗又来到季氏身边,握着季氏的手流泪道:“桂芳呀,挺住了啊,小富的身后事你得和孩子们办。生意上的事等办完后事我让昌武找人帮你。” “老祖宗,德富他……他怎么就走了呢?春海才十七岁,他怎么就忍心丢下我们?” 老祖宗不知如何回话,只是一遍遍拍着季氏的手,目光放在孟德富的脸上。这是她的孙子,生意做得最大,她引以为傲的孙子,却是不长命…… “娘,您到一边歇着,我让德寿德禄他们帮着春海办后事。您要保重身体!”孟昌武让小丫头把老祖宗扶到外头休息,这边忙指挥几个儿子做事。又把孟春海拉起来,意思是从替他爹办丧事开始,他就是家中的支柱。 “老祖宗……”君姒看着那位黯然伤心的老人,从前风采早已不复存在。这时候她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老太太,面对失去的孙子也会伤心难过。 她挣脱孟炎成的手,给老祖宗倒了一杯水端过去,看到老祖宗难过她实在不忍心。这么大年纪的人,更应该享受的是人间欢乐才对。 “老祖宗,您先喝点水,别太难过。” 老祖宗一抬头看到君姒,不知不觉眼泪流得更多,颤抖着双手接过了茶杯,心痛得咬紧牙,双唇也跟着抽动。 “一年多以前,才送走我的儿子,今儿又要送走我的孙子。我活这一百多年却也是老天爷给的折磨。让我眼睁睁的看着后人一个一个离我而去。” 君姒蹲老祖宗面边,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的说,是生死有命,还是命中注定,或者是大限已到?对于像老祖宗这样的过来人,她的心里比谁都要清楚,生死,有生必有死。她之所以可以看到这么多的生死,因为她比一般人都要长寿。 刚才她还说,长寿亦是老天爷给的折磨,这句话又何尝不包含这个意思? 大年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