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祁的眼神,闪过一丝他自己都没觉察的迷失。 这样的女子…… 说无心却有意,说痴茫又精明,善良却又阴狠,决绝却看起来最好糊弄。 她在他身上挑挑拣拣选择下刀部位时,想必没有一丝犹豫,看她此时笑得开心,想必也无一丝不忍。 美色其实从不能真正惑她,她对敌人,从来心狠。 他忽然想为自己,更为宫胤,长长一声叹息。 景横波笑吟吟瞧着他。从他的神色中,确定自己猜对了。 她脑海中忽然掠过无数只被肢解的兔子狍子獾子,掠过当日密林里,宫胤说过的话。 “从肩胛三分下部位刺入……对,不仅动物可以这样处理,对某些人,也可以。” 大神从来不说废话,这句他说过两遍,所以当她看见耶律祁的时候,便想,这肩胛三分要害,是指他吧? 山林中无数次在兔子狍子獾子身上练就的好手法,一刀准确到位。 她脑海里飘过宫胤给她示范时的手,修长稳定,闪耀着林间细碎的日光。 为什么会出现冰晶?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状况? …… 耶律祁看着她微微放空的双眸,就知道她又走神了,忍不住叹口气。 “你打算怎样?这样和我相看两相厌吗?” 声音从卫生巾后传出,不太清晰,那玩意粘性不够,两句话的工夫掉下大半。耶律祁觉得有点头晕,甩甩头,又掉下一截。 景横波转回目光,盯着他嘴上的卫生巾,白白的大一块贴在耶律祁嘴上真是赏心悦目啊,她从没想到卫生巾换个位置竟然效果如此销魂啊销魂。 她笑容太暧昧,以至于耶律祁狐疑地盯着那一大块,问:“这是什么东西?” 景横波一点都不打算让他好过。 “哦,”她轻描淡写地道,“这是女人特制的卫生用品。不方便的时候用的。对了,就是你想的那个。听说这玩意可以辟邪,还能令男人倒霉,我觉得简直是天生为你设计的,瞧,妥帖安全三百六十度二十四小时不泄漏,点赞。” 耶律祁:“……” 下一瞬他运气一喷,那玩意飘然落地,耶律祁脸色青了白白了青,唯一可宽慰自己的是这东西雪白干净,看起来是没用过的。 下一瞬景横波便残忍地打破了他的自我安慰。 “对了,忘记告诉你,”她笑吟吟地道,“这玩意虽然没用过,但是呢,我让我的宠物在上面撒了泡尿。” 耶律祁决定以后有机会一定要让她戴着自己的亵裤跳舞! 景横波欣赏完了他迅速变换又迅速平复的脸色,暗赞国师级别的果然定力都不错,本来她还想瞧瞧紫脸耶律祁好不好看来着。 “这玩意我还有很多,如果你不想一张张地被贴住,以后一辈子霉得出门被车撞走路被石砸的话……”景横波笑吟吟点了点他。“咱们就来做个交易。” “嗯?”耶律祁运气,努力忘记地上那白白一条。 “我不要你的命,你送我和宫胤出宫。”她道。 “送出宫之后呢?宫胤护卫来追杀我?” “那是你的事,难道我还得保护你?别告诉我这点自保本事你都没,”她不买账,“我不现在杀你,就是给你机会。” “我肩膀很痛,怕走不动,”耶律祁对她展开微笑,夜色里幽然生光,“你扶着我,我送你们出去。” “我还是把天南王弄醒好了,”景横波若有所思地道,“她虽然破了头,但是应该还是有体力把你给办了吧?” “你舍得?”耶律祁似笑非笑,“我的人,本来只打算留给你呢,我的陛下。” “不接收二手货。”景横波笑得比他还勾魂。 “二十余年守身如玉,不信你可以验证。”耶律祁眨眨眼。 景横波指了指他的胸膛,“被别人靠过的。” 指了指他脸,“被别人摸过的。” 手指上下一划,似将他整个人都划去,“被别人从头到脚染指过的。” 指尖一弹,啪一个响指。 “三万里大海都洗不干净你身上的脂粉味。”总结。 耶律祁挑眉,并不生气,眼角斜斜瞟过半凝冰状态的宫胤。 “沾染他人香气,也比沾染他人身体要来得干净吧?” “谁?”景横波难得敏感。 耶律祁笑而不语,一眼眼瞟向宫胤的眼神,便是无声的答案。 “和谁?”景横波来了八卦心。 “你说呢?”耶律祁微笑,“国师若无意外,都是娶女王呢。” 景横波倒是第一次听见这个,微微一怔,忍不住瞟了宫胤一眼。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