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瘫!冰山!装叉犯!”她大叫,“讨厌死你这样子!为什么要杀他!给我一个解释!不然我就……不然我就……” 围观的众人已经不会呼吸了…… 宫胤也木住了。 活到如今,身居高位,他被人害过也害过别人,风刀霜剑也没少受,但是这样“凶悍”的报复,还是生平首次。 震惊太过,他连景横波话也没听清,只看见她灼灼燃烧的眸子,胸口因愤怒而大力起伏,汹涌得似要逼到眼前。 她为别人生死的愤怒…… 他眼神微微一冷。 “不然你就怎样?”心口似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梗着,他也忘了现在的情状,啪一下挥开她的手,冷冷追问。 “不然我就……”景横波觉得宰了阉了什么的,都显得虚张声势,做不到的事说了有什么好得意的?必得选个做得到的事情,刺激他才行。 一眼看见他的领口,用一颗硕大的淡金色珍珠,串着一根金丝束得好紧。 她立刻就想起当初茎叶扣住的领口,小宇宙再次燃起熊熊怒火。 装叉!装正经!道德犯!禁欲狂! 打击禁欲狂的最好办法,就是让他裸奔! 她唰一下熟练地抽掉金丝,拔掉珍珠,就手一抛,一把抓住他的领口,双手狠狠一分。 “不然我就光天化日之下,扒了你!” “……” 抽气声好响。 大部分人似乎想向前冲,又似乎在向后退,脚下不丁不八,姿态不前不后。不晓得是该解救呢还是该回避? 脸上的表情也很难规整。该笑好呢还是该表示愤怒?道理上应该是后者,可是感情上无限服从前者,唉,想整理好这一刻的表情,真难。 …… 景横波清晰地看见宫胤嘴角在抽。 这种表情会发生在他身上,真的很奇异。 还有……她的视线忍不住往下一落……即使此刻别有心事满腔愤怒,还是不得不承认此处风光真好啊…… 一线锁骨如玉,半幅肌肤似雪…… “放、开、我!”某人的声音充满寒气,听的人觉得眼前似乎呵起了白雾。 景横波怔了怔。 “我那个去!”她大声道,“我都揍不到你,还能压着你?你自己不舍得起来关我屁事!” “……” 一瞬间国师大人的脸青了。 并且有转紫的倾向。 众人终于做出了决定——为尊者讳,还是转身当没看见吧! “呼。”一声响,被无情提醒的国师大人,终于将大庭广众下占够他便宜的女王陛下给弹了出去。 景横波高高飞起,却没有重重落下,落地时身子一弹,正落在自己裁下的那一堆裙摆上。 一大片雪色的披风随之甩来,盖住了她的腿。 宫胤的声音,听起来越发冰冷。 “请陛下回马车!不得擅离一步!” …… “不得擅离!哼哼不得擅离!”景横波气哼哼地在马车里翻滚,“姐想走就走,想留便留,少和姐装叉!” 那三个女人都闷声不吭——对不按常理出牌的景横波,闭嘴为上。 景横波却不肯放过她们,四仰八叉躺在车里,望着车顶,忽然幽幽地道:“你们说,他为什么要杀那个琉璃族的孩子?” 刚才怒火冲头,她直觉判断宫胤是要斩除一切可能成为她助力的人,此刻稍稍冷静了些,她又开始思考有没有其它的可能性。毕竟宫胤从来不是肆意妄为的人,她并没有见过他胡乱杀人。 景横波最大的好处就是不钻牛角尖,当然,这其实是因为她不爱动脑筋不爱折腾自己,不过,她自己都没发觉的是,每次遇上和宫胤有关的事,她的脑筋就会动得勤快些。 静筠脸上出现惊怖之色,摇摇头,唏嘘地道:“我不知道……那孩子……怪可怜的……”说着眼眶已经红了。 景横波心里乱糟糟的,不想和她说话,捧住头。 “管那么多干嘛。”翠姐快人快语,“男人有男人的想法,大人物的想法更复杂。倒是大波,你这性子是不是收敛些,虽说我觉得你这性子挺好,但大荒毕竟不比凤来栖。” 这话景横波不爱听,翻个白眼翻个身。 “国师不是滥杀的人。”出乎意料的,不爱说话的小丫头拥雪说了话,声音细细,“大波姐姐你问我们,还不如亲自去问问国师。” 这话似乎说到了心坎上,又似乎那么有点难以接受,景横波哼了一声,坐起身,看看外面,暮色沉降,队伍已经恢复了正常,正在寻觅合适地方宿营,准备明天再进城,女王是不能夜半入帝歌的。 黑白二军一半人在远处巡逻护卫,一半人据说已经去追那些挟持人质的奸细,余下的六国八部护卫,被聚集在一起,由宫胤的护卫看似保护实则半监视着。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