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撞在马车上,莫名其妙划破了坚硬的窗纱,卡在了那个破洞中。 而马车内的人,依旧毫无动静。 …… 宫胤笔直端坐。 凝视着面前的手臂。 手臂纤细笔直,腕骨精致,手上虽然脏兮兮的,但手指纤长精美。 他目光在那手指上掠过,指甲很干净,没留长指甲,修剪得很齐整。 手上唯一触眼的,应该是那枚古铜色猫眼戒指,暗刺已经自动缩回,猫眼石光芒流转,真似一只狡黠的猫眼。 他目光久久落在那戒指上,似乎吸了口气。 马车里光线淡淡,照不亮他静水深流的眼眸。 手臂忽然动了动,似乎想要收回。 他终于动了。抬手,捏住了她的指尖。 …… 景横波一僵之下,下意识要将手臂收回——这要宫胤发神经,把这手砍掉怎么办? 但是一动就发觉动不了了,手已经被宫胤抓住。 一瞬间她心中掠过一个模模糊糊的想法——宫胤不是最讨厌和陌生人肢体接触的么?怎么随随便便伸进来一只手,也会去摸? 她低下头,雪白马车勉强能映出自己此刻影子,本就化过妆,再抹上一脸黄土,宫胤隔着窗纱,能认出她才奇怪。 这一霎全部的精气神都凝在了指尖,她甚至能感觉到他清冽的呼吸,微微拂在了自己手指上。 马车里终于传出声音,清冷,漠然,一丝淡淡凛冽。 “来人,将这……” 景横波心中一紧——果然是宫胤的声音! 来不及多想,她被抓住的手掌拳头一松,掌心里的红色玉蜻蜓掉落。 她沙哑着嗓子一声大喊:“冤枉啊!” …… 乱七八糟的长街忽然一静。 将要出手的护卫们手一停。 人群中正拦住伊柒不许他大叫的耶律祁和天弃目瞪口呆。 从翻倒的马车底下艰难爬出的和婉,惊喜地抬头。 整个崇安的百姓,一傻。 这算个什么事儿? 拦轿鸣冤?可是国师不管六国内政,这种场合拦国师的轿子,是不是对象错误? 景横波也定在了那里。 她完全是随口喊的,这台词蹦出来,大抵是现代那世古装狗血剧看多了的缘故。 然而一喊出来,她心中的愤懑之气,忽然也似狂流奔涌而出。 冤枉啊! 这世上还有谁比她更适合喊这句话? 一腔热血泼冷雪,万古艳火冰水绝。那些用尽全力付出的热情,用尽全力向全世界抛洒的心意,落在了冰中,雪里,水上,最酷最烈的风中。 瞬间扯碎,永难复原。 冤枉啊! 这世上她最不该此刻喊这句话! 她可以对所有人喊,唯独不该在这个人面前喊! 感觉到那句话喊出来,手上一松,她立即抽手,准备闪。 然而立即一股麻痹便自手臂传来,她身子一软,靠在了马车车身上。 那姿态,看上去像她忽然被国师美色所惊,要趴在车窗上舔屏一样…… “且慢。”宫胤的声音再次传来。 护卫们将要揪住她的手臂,都收了回去。 稍稍一静后,马车放下踏板,百姓们轰然一声,都知道国师要出来了。 这女人真有什么天大冤情?喊一声国师就应了? 这是要当街审案? 无数少女又兴奋,又遗憾自己刚才怎么没想到这个和国师近距离接触的好办法?瞧那浪蹄子,现在还趴在国师马车上不愿下来呢!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