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接连换冷手巾,她的手冻得发麻,放在唇边呵气想要暖和些,渐渐便垂下眼睫,又睡着了。 耶律祁在一片灼热和昏乱中醒来,模模糊糊看着面前的人,她蹲着,小兽般蜷成一团,睫毛长长地垂着,在手掌上方如蝶翼般微微颤动,隐约可以看出她的手掌冻得青肿。 他伸出手,拉过了她的手,揣在了自己胸膛上。 景横波被这个动作拉得向前一倾,险些栽在他身上,她手一撑,还以为耶律祁这回终于醒了,结果抬头一看,耶律祁依旧紧紧闭着眼睛,但脸上那种微微烦躁的神情,渐渐消失,似乎这样揣着她的手,便自有了一份安定的力量。 她要抽回自己的手,他在梦中依旧不放,景横波也累极了,不想和他玩拔河游戏,感觉到他热度渐渐消退,心中舒了口气,顿觉疲惫如潮水,就势躺下,毯子一裹,继续睡了。 忽然又进了飞雪长空,四面景物幽暗,皇城广场上,无数人的脸孔在冰风中浮沉。 她正将手从他胸口收回,手中匕首滴着鲜血。 他垂着头,她看不清他的神情,心里也知道看不到,那一夜的最后,她和他,根本就没有过目光交流。 然而此刻梦里,他忽然抬起了头来。 他按着胸前刀口,沉默看着她,眼神里没有疼痛,却有痛苦。那黑色眸底燃烧着黑色的幽火,将她烧着。 她霍然睁眼。 又一梦。 一梦里她似乎是她自己,又似乎是他,一梦里感觉到摧心之痛,看见他眼底的无尽言语。 她沉默平躺,想着那一日那一刀,今日这一刀。 感觉到手还在耶律祁怀中,她默默地,将手收了回来,拢在自己袖子里。 空气中有种微凉的沉默。 耶律询如翻了个身,似乎发出一声淡淡的叹息。 天渐渐又快亮了。 景横波醒得很早,她被一种奇怪的声音惊醒,那声音彷如有什么巨物在雪地上被拖动,她听着听着,霍然坐起,唰一下奔出去。 一出门就看见一大团东西,从那边坡下飞起,擦着一片落雪的树梢,沿着悬崖的方向吊起不见。 她呆了半晌,破口大骂:“紫微你个老不死,你活着就是为了恶心人的吗!” 山崖上头传来嘎嘎笑声,此刻她听着,简直就是世上最难听的声音。 该死的老混账,把她昨天辛辛苦苦打的雪熊给拖走了。 本来这雪熊储存在这雪谷,足可以够三个人吃一个月,她最起码食物不愁,可恨这老家伙为了增加考试难度,直接偷走了猎物,可以想象得到,老不死偷一次就会偷第二次,之后她打回来的猎物,一样还是会被偷。 果然上头传来老家伙的声音:“你如果有一天能留住猎物,就给你加半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