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家川的玉楼之内,罗刹还在盯着大太保屈少宏冷笑。 她已经接到了消息,说女王早已下山,并且和十三太保有所勾连。现在她门下的人,正寻到七峰山一个猎户之女,帮忙追踪女王。她因此想起属下暗堂回报,十三太保近期常往七峰镇去的事,两相对照,自然觉得可疑。 大太保却听得一头雾水,愕然望了望身边的二太保简之卓。 大太保心中有微微烦躁,最近诸事不顺,七峰镇地下暗堂被毁,十二太保残废,失却了很多重要资料,转移后培育的凶兽也连连死亡。发生这么多糟心事儿,却连凶手是谁都不知道,现场虽有烈火盟和玉带帮留下的线索,但老二拦下了激愤要去寻仇的众人,说此事还有蹊跷,要从长计议。如今听罗刹忽然冒出这么不阴不阳的一句,顿觉不好——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简之卓的注意力,却依旧在外面的街道上。眉间有微微的凝重。 有人烦躁地嘀咕一句:“他到底干什么去了!” …… 他在做什么? 他在梳妆。 男子用上这个词,似乎有点不对劲,然而他此刻镜前的姿态,竟也是从容而风情的。 黄铜镜很亮,映出镜中人无双容色。 镜边一个小盒里,有一块薄薄的皮肤状胶贴,他解开衣襟,铜镜映出他胸口一线深红,那是刀伤的痕。 雨天,镜上水汽濛濛,映得伤口如樱色,凄艳。 他用那块假皮肤,贴上伤痕,遮住。自从发现她有撕衣看胸口习惯后,他每次出门必贴。 镜旁还有两个薄薄的人皮面具,及一张十分精致的白银面具。 他戴上一层面具,铜镜里是一个清秀温雅的少年男子,面容微微带着笑意,笑意微微有些羞怯。 人一生顶一张脸,心中却有千面。于他,千张面目,满满只写一个名字。 这张面具很长,连着脖颈,一直到胸膛,为此他脱了上衣,细细将面具抹平。 这是特制面具,极其细腻真实,可以反应脸部一切表情,更重要的是,这面具的揭口在胸部,所以如果想习惯性从脖子或者耳后揭起,是发现不了的。 贴完第一张,再拿起第二张面具戴上,依旧是英俊男子形象。他总觉得,一张好皮囊,可以打消她更多的怀疑。毕竟,长得好的人,一般都不喜欢戴面具。 当然也不能长得太好,最起码不能超过他。 面具和脖颈接缝处近乎天衣无缝,他却左看右看,觉得自己的皮肤太白了些,取了点粉,将接缝处慢慢抹平。 一颗心,千面妆,所有的翻覆浮沉,都只为她的镜像。 最后,拿起白银面具。 面具非常精美,线条柔和,银光近乎灿烂,却又不咄咄逼人。 他知自己本来的面目,虽美却冷,总担心不够柔和,棱角磨伤她的脆弱。 所以做个面具,看起来欢欢喜喜。 一切规整完毕,他瞧瞧,觉得下颌之处,似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