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告诉你。”她哼一声,嗡嗡地回答,自顾自想着隐居生涯,想着冬天可以溜冰,夏天可以泡泉,早上睡到自然醒,在晨光里伸手就够到窗台,顺手便可以采很多花,编个花环娶大神。 真好。 想着想着就说了出来,“……打打猎,唱山歌……” 他手指顿了顿,随即将布条收拢,一头收进布带内,伤口包扎得完整利落简单,是他的风格。 低头看看她,她眉宇间有种难得的平静。唇角淡淡笑意,似在向往着什么。 他知道她在向往什么。 山村田野,隐居生活,只有她和他,只爱他和她。 她骨子里,就是个懒散好享受的女人,拼杀争执流血害命,都是无奈之下的挣扎,内心里,她永远也不会喜欢。 这段时间见她,眉宇间隐隐多了戾气,行事似乎也已经成熟,杀伐决断,有勇有谋。可是静下来的时候,真正放松的时候,她眉间心上,只有淡淡慵倦。 帝歌事变之后的心结,最近解了大半。以她的宽容懒散,万事不愿过多计较的性子,当初城头斩旗,一怒出京的杀气和决心,顿时磨灭不少,他似乎看见她的斗志,像冰雪一样在簌簌消融。 如果可以,他也愿她斗志消融,在他怀抱中安然终老。 可那前提是,他能陪她到老。 景横波抬起眼,看了一眼宫胤,他的眉目沉在暗光之中,依旧深沉如水。 她心中微微叹息一声。 刚才的话,是无意,也是试探,然而当他沉默,她便知有些事终究是奢望。 还是要向前走,直面杀戮和阴谋,他是云遮雾罩的远山,看似近在眼前,实则她还未抵达。 不能抛下一切,就要面对一切,她不知道一旦渡过生死之境,她和他各自回归本位,旧事和权位之争纷至沓来,是否还能如此刻坦然相拥,万事不计? 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只有危机,才能令两人放下心结,敞开怀抱? 她和他,也是那种可以共患难,却不可以共富贵的爱人吗? 宫胤凝视着她,她闭上眼,神情平静,眉宇间却在微微跳动,这是她有心事的表示。 她终究是成熟了,心中太多话,学会了不再出口。 他心中不知是痛是怜,忍不住俯下身,在她唇上轻轻一吻。 她没有睁开眼,眼眸一睁,也许就是另一个世界,她闭目回应着他的吻,舌尖在他唇上一遍遍勾舔,将他的轮廓都舔遍。 这回我要深深记住你,任你改装千遍,也一眼自现。 轻怜蜜爱,温柔辗转,此刻不敢有大动作,只将彼此难言的心事,在唇与唇的厮磨中诉说。 他和她在彼此的血气和烟尘气息里,依旧感觉到了肌肤的透骨香,那是渗入彼此生命中的味道。 矮松不知何时起了细微颤动,或者是被车身影响,那簌簌抖动的松针很快恢复了平静,半边车厢里传来一声悠长的喘息。 景横波深呼吸了一口新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