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头,恍惚里看不清他的眉目,似见他眉峰如聚,聚三分怒气。 她眼眸朦胧,泪水将干未干,唇角笑意将凝未凝,忽然伸手,捏了捏他的唇角,捏出个笑模样,咕哝道:“能不能不要每天都这么气冲冲的……” 声音渐低,她晕了过去。 裴枢抱着她,神情有点茫然,景横波看着这一幕,笑了笑。 随即她回头对身后耶律祁等道:“那么,就此告别吧。” 耶律祁眉头微皱,看柴俞一眼,看她一眼。 景横波对他挑了挑眉。 耶律祁似乎在思考什么,没有再说话,退后一步。 他的退后让裴枢有些惊异,他抬脚便要上前,景横波立即指着他脚道:“站住,你想害死破天吗?” 裴枢的靴子停在半空。 “破天重伤,急需医治,你还在这里婆婆妈妈,真想来场大战?激烈战斗中,谁来顾她周全?就算你能护住她,她的伤势也不能拖延。”景横波毫不客气地驱赶他,“走吧!信我!” 七杀嘻嘻哈哈上来,将裴枢拉走,连带一脸倔强的拥雪和聒噪不休的二狗子,眼珠子乱转的霏霏都一起扛走,七个逗比一脸无所谓姿态,永远以一种游戏的态度来面对一切变数。 景横波很庆幸七个逗比在,他们反其道行之的行事风格,免了她许多口舌麻烦。 十五帮帮众让开一条道路,看着这些人默然离开,和明晏安一样,这些人也不愿意得罪高手,给自己带来麻烦。 向来匹夫易生孤勇,人多反多推诿。 景横波看着那群人远去,回头看看囚车,柴俞依旧优雅地立着,对她一伸手,宛如热情款待客人的女主人。 四面兵士围拢来,山一般密密挡在明晏安面前,刀剑齐出,盾甲鲜明,明晏安整个人像被罩在乌龟壳子里,生怕她狗急跳墙。 密密麻麻的人群中抛出来一个盒子,明晏安的声音传来,“散功丸,请女王遵守诺言。” 景横波接住盒子,挑眉反问,“你呢?我怎么知道我自愿被捕之后,你能遵守诺言,不为难其余所有人?” “本王可以发誓。”明晏安立即毫不犹豫地道,“若本王违背誓言,对女王所属下手。则必遭冤魂所缠,身死国灭,宗祧不继!” “这誓言倒挺古怪。”景横波呵呵一笑,拈出一颗草绿色药丸,忽然瞪大眼道:“这么大一颗,叫我干咽?人道点,给杯水行不?” 柴俞挥挥手,便有士兵递上水囊,柴俞用银针当景横波面验了水,将水囊抛给景横波。 景横波吃丹药吃得很痛快,完了还张开嘴向柴俞示意自己没有玩花招,柴俞一直微笑,倒是明晏安,从人群缝隙里探出脸来看了一眼。 吃完散功丸,景横波很自觉地往笼子里钻,钻了一半抓住栅栏道:“怎么没被褥?没被褥怎么睡觉!”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