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日子,真好,真遥远。 “这一壶,其实还差一年才满三年,三年之约变成两年,你表现得比他想象得好。” 英白取过酒杯,给她斟满。 “他早就想好了。”景横波喃喃道。果然,果然很早就决定了。这龙山冰酿,早在什么事都还没有发生时,就已经给她喝过。 她端起杯,仰头灌下,入口却早已没有当初的美妙醇厚,只觉苦涩。 “这壶酒,我和他要了许久,到现在才喝上,还得我为你干上两年活。”英白一口饮尽,摇摇头,“比起你轻而易举便喝掉了一壶,我这酒不该分给你才对。” 景横波笑笑,给他斟一杯,自己满一杯。 “分给你,是要告诉你,他为你做的事,很早,很久,渗透在每一件事中。你可以不喜欢,不接受,不珍惜,但我想问你一句,他已经做了这么多,你忍心将他的心血白费吗?” 景横波沉默,再干一杯。 “如果他真的从此不归,你忍心令他失去江山失去生命之后,拼尽努力的最后一个心愿都要被你糟践吗?” 景横波再干一杯。 “如果你这么任性下去,将来你也会死,你去地府之后,有脸见他吗?” 景横波再干一杯。 英白夺过了她的酒杯,不客气地道:“够了,剩下的是我的了。” 景横波夺回酒杯,再斟一杯,仰头喝干,一甩手,啪一声杯子在地板上粉碎。 “你想多了。” “嗯?” “这天下,我要。”景横波双手一拢,似要拢尽大荒,“这三天,我想明白了。我要的,不仅是帝歌,是整个大荒,只有整个大荒都属于我,我才能找到他。他藏,藏在我的土地上;他死,死在我的天下里;他就算真死了,葬了,也是葬在我的大荒。等我死了,葬了,无论葬在哪里,都算和他合葬。这辈子,生生死死,他都只能在我的大荒,在我的怀里。” 英白仰头看着她,一口酒咽在咽喉中,滚烫灼热,生痛。 景横波已经走了出去。 走过长廊,走过静庭,走过寝殿,走到外廷,玉照正殿。 在锦绣堆围,雕龙饰凤的宝座上坐下,紧紧握住冰冷的金龙扶手。 坐在这里的姿势,双臂要展开,总揽大荒,俯瞰万民的姿势。 抬起视线,越过殿门,看见月光如水的广场,看见远处巍巍宫门,更远处的浓淡山峦。 身在高处,才可以看得更远。 黑暗的大殿里,她昂首高坐,面无表情,月光耀上她的脸,一片霜冷雪白,隐隐蜿蜒两道闪亮水迹。 冷月凄凄,玉宫寂寂,整座大荒在沉睡,无人知道,帝歌的新主人,在这夜半宝座之上,流泪。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