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横波笑吟吟的唇角有点发垮,呵呵呵呵笑了几声,笑声内容听来很丰富,大抵恼怒不满不甘恶毒兼而有之。 她出现在殿顶上,往下一看,又是呵呵恶毒地笑了一声。 底下果然丝竹悠扬,却不见舞影蹁跹,殿中院子里躺椅上半躺着宫胤,面对着殿内,手边一方白玉小几,上面紫巍巍的葡萄凝着冰珠,梨子镀着灯光黄里透粉,枇杷金黄光润如玉琢成,还有这个季节很稀罕的甜瓜,用白玉一般的瓷盘盛了,绿盈盈薄皮红艳艳瓜瓤,鲜亮如一幅画。 而他身边,左边一内侍打扇,右边一内侍端着一个小盘,随时等着接他吐出的瓜皮果壳。 乐曲声自大殿袅袅而出,庭前的光影隐约可见女子窈窕身影投射,可见殿内正歌舞,献于殿外院中的那位贵客。 而贵客也十分会享受,躺在月朗星稀的夜空下,雪白的手指随意拈起一枚葡萄,内侍立即殷勤地要帮忙剥皮,贵客摇手拒绝,眼睛犹自盯着殿内歌舞,内侍又赶紧端上玉盘,等着那一点葡萄籽落下,清脆有声。 景横波蹲在殿顶,目瞪口呆地瞧着。 这还是大神? 这还是冰雪之身,清心寡欲,不重享受的宫国师? 他不是只有在宝座上处理朝政,以及在书桌前处理朝政两种造型吗? 她努力回忆自己和他在一起时的种种,宫胤有没有这样半躺过?有没有? 没有! 更重要的是…… 景横波盯着宫胤的衣裳,自己都没发觉自己无意识地咽了口唾沫。 这货今儿这衣裳,穿得可真风骚啊…… 那万年不解、高高扣起的标志性领口,不知何时竟然散开了,而且散得很纵深,景横波目光不由自主地顺着那一线散开往下探索,就着星月朦胧,隐约见一线肌肤玉白,两捺锁骨平直,而胸膛肌理似闪冰雪微光…… 女王陛下觉得喉间有点干燥。她有点微微发怔,想着这样自如享受的场景,别说宫胤之前没有,连她自己也没有吧?穿越以来,各种风波便接踵而来,一刻不休,她似一只狗般疲于奔命,站着就不能倒,倒下就睡如死猪,印象中有欣赏过美男歌舞吗? 没有! 有和他一起闲适躺在躺椅上,一起吃水果拉家常欣赏歌舞吗? 没!有! 忽然就愤怒起来。 她在这彻夜狂奔累得死去活来,他在这水果躺椅听歌舞? 她蹲在屋顶上吹凉风,他躺在椅上吃葡萄? 还散着领口! 散!散!散你妹啊散! 之前那么多次叫他散,别扭得像要被强奸一样各种不肯,现在倒闲适了,自在了,散散散散给谁看啊?殿里的那些美女吗? 本来想看一眼就走,此刻又想跳下去打人,但随即她便悻悻笑一声,心想此时可不是吃醋的时候,左丘默那边像个火药桶,随时可能爆炸呢。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