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自己的心也似透明了,成了一块完整的水晶,每一切面,都只倒映她的影子。 然而便填得满满,她的生命,也已经被他人填得满满,再无其余人立身位置了…… 他唇角一勾,偏转头看远处风景。 景横波睁开眼时,就发现头顶正对着床,居然有个倾斜的天窗,天窗里露出耶律祁半张脸。 她眯起眼神,顺手去摸床边桌上的吃食。 手却摸了个空。 她一怔,坐起,转头一看,桌子就靠在床边,现在空荡荡一无所有。可刚才明明闻见香味,耶律祁叫她吃早饭的! 景横波下床,走到窗边,呵,好家伙,一个热气腾腾荷叶包,一个青翠欲滴竹筒饭,现在正捧在别人手里呢! 窗下,几个白袍男女正抢食着她的早餐,一个女子抱着竹筒饭蹿来蹿去,不住叫喊:“呔!你们敢抢本宫的饭!” 一只大手忽然从树上伸下来,拎住了她的头发,“哈!鼎城郡主,快给本王将饭献上来!” 几个人扑过去,拽裤脚的拽裤脚,拉裙子的拉裙子,嘴里一阵乱七八糟。 “辅国大将军有权利吃一口!” “侯爵得分个鸡腿!” “本宫是贵妃!本宫是君,你们是臣,一个都不许吃,统统给本宫献上来!” …… 景横波格格格笑起来,这群神经病扮家家太好玩了! 她一笑,那群人立即不抢了,齐齐转头盯住了她,喝道:“呔!何方草民,竟敢哂笑我等!” “是是是,鼎城郡主、辅国大将军、侯爷、贵妃们,你们的扮家家玩完了吗?下次想要扮家家麻烦用草根泥巴好吗?这是我的早饭谢谢。”景横波双手扶着窗台,笑容可掬。 那群鬼一样的郡主将军侯爷贵妃,瞪大眼睛,忽然一抬手,齐齐将手中东西砸了过来。 “呔!何方鼠辈,胆敢对我等如此不敬!” 景横波头一缩,噼里啪啦泥巴混着饭都砸在她窗棂上,外头那群还在大呼小叫,郡主吩咐大将军,贵妃使唤侯爷,王爷使唤郡王,都在要求“将这个胆大妄为,咆哮王室的贱婢给我拖出来乱杖打死!”可惜喊了半天,景横波头顶簌簌掉了一堆泥巴,那些将军王爷侯爵们还在争着使唤下级,谁也不动,扯着嗓子干嚷嚷。最后齐声道:“新来的贱婢,出来伺候我们!” 景横波抬起头,墙壁上晶莹的米饭混杂着恶心的黄泥,鸡肉埋在了黑乌乌的炭灰里,她挑挑眉,想着这是耶律祁辛苦一早上的美食,现在全被这群见鬼的侯爵郡主贵妃大将军神经病给特么的糟蹋了,真是日了狗了。 她站起身,“贱婢们在说谁?” “贱婢们在说你!”外头齐声答。 “我凭什么要伺候贱婢们?”景横波问。 “因为你地位最低。”外头那群昂起头,提裙子的提裙子,拂袍角的拂袍角,还有人掏出残破不堪的小镜子,照了照满是皮屑的脸,将一缕油垢厚厚的刘海,拂到脑后去,“这里按资排辈,你地位最低,来得最迟,大家商议决定,以后就你伺候我们了!” “是吗?”景横波弯唇一笑,外头那群齐齐一呆,景横波忽然手一挥,噼里啪啦,一大堆石子劈头盖脸朝着那群“贵族”砸了下去。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