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横波笑吟吟道:“身边人这词儿用得极好,可不就是身边人。这位,是本宫驸马。”她也指指那轿中,戏谑地道,“吉小姐,你说话可真让人捉急,你说,我姬国的驸马,跑来窥伺你蒙国飞马军军情?” 四面微微窃笑之声,那吉小姐却不知是听不懂,还是性情执拗,冷冷道:“如何不能?姬国王女又如何?王女驸马又如何?不过是一群粗蛮无礼的高原女,在穷乡僻壤里关起门来称王。听说你们那骑驼羊,嚼红果,嚼得一张嘴就是血盆大口?想想都恶心。你们山野女人之国本就低贱,一个驸马也未必及得我府中家将高贵,他贪慕我蒙城繁华,潜入我军中刺探军情,有什么不可能的?” “唉,”景横波喃喃道,“姬玟在,一定很生气……其实我也有点生气了……这世上怎么这么多作死的人呢?” “你说什么?”那吉小姐没听清,追问。 景横波还没回答,宫胤忽然转过身,看了吉小姐一眼。 他只一眼,那吉小姐忽然便手抖了抖,随即冷笑一声,便要放下轿帘。 她也算反应快,可惜和有些人比起来永远太慢。 宫胤一抬手,手上忽然多了一个人。 一个穿着华丽宫样罗裙,梳着直发,脸白得似霜,嘴和手却红得似血的小姑娘。 她一张脸生得过于平板,却又很不符合年纪的涂着极厚的脂粉,白惨惨一片,这让她的嘴看起来更加怪异,如午夜嗜血食肉的女妖。 蒙国官员们茫然地看看挂在宫胤手上的小姑娘,再茫然地看看那空了的轿子,才反应过来,轿中装逼的吉小姐,已经拎在了“驸马”的手上。 蒙国官员还没想好是该劝阻还是该呵斥,那些家将刚刚反应过来怒喝着冲过来,那忽然换了位置的吉小姐还在发呆,宫胤已经拎着她,转到景横波面前,煞有介事比了比。 这个动作更奇异,众人更一傻。 随即宫胤道:“血盆大口?” 四面百姓吃吃发笑,看看吉小姐涂得血红的微阔的嘴,再看看景横波花一般的娇艳红唇。 吉小姐此时才反应过来,眼看身子悬空,众目睽睽,羞辱感潮水般涌来,厉声尖叫:“放我下来!贱民你敢——” 她在空中抬腿要踢宫胤,罗裙纷飞,但除了让她姿态更难看之外,哪里能靠近宫胤一分。 宫胤用一根手指勾着她衣领,拎得远远的,脸上虽无表情,姿态却满满嫌弃,道:“粗蛮无礼?” 众人看看微笑优雅的景横波,又看看裙袜散乱的吉小姐,齐齐叹气摇头。 “救我下来!救我下来!”吉小姐在宫胤手上尖叫,此刻眼底终于露出恐惧之意,不敢说狠话,只拼命向家将求救,可家将投鼠忌器,哪里敢上前,那些趾高气扬的家将,只好将哀求的目光投向蒙国朝臣队伍,指望他们喝止。 “啊呀,老夫忽然肚子痛。”礼司司相一脸痛苦对副相道。 “许是早上衙门那豆腐脑不大好,卑职也觉得不大舒服。”副相反应很快捂住肚子。 “城门风大,几位老大人身体不适,可不要再冒了风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