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横波慢吞吞展开旗帜,红色的旗帜很厚重,但还是能看见对面的人影。 黑袍女子慢吞吞游过来,袖管裤管拖着,似条黑蛇。 她面对着景横波,袖管一阵抖动,仿佛那袖子里,有什么东西,转眼便要扑出。 面具里透出的眸子似乎在笑,那笑意却比这夜这月这闪着银光的沼泽还令人发凉。 两边的人们都有些紧张,这姿态,这眼神,实在缺乏月下美人画眉的意境。 人们也想不出,隔这么远,还有厚布挡着,那手如何能伸到旗帜背后,给这姑娘画眉? 黑袍微微抖动,慢慢扬起。 此刻山间唯有松涛可闻。 景横波忽然将旗帜一收。 众人一怔。 抖动的黑袍袖子抖动更剧。 “明城。”景横波掂了掂旗子,看向对面,她的声音无比清晰,传入对面五人耳中,“你现在靠机关控制的手,真的能画好一双眉毛?我很怕被你画丑。” 黑袍的抖动蓦然一停,女子的狐狸面具猛然扬起,目光惨绿怨毒! 景横波已经转向另一个残废女子。 “绯罗。”她毫无表情地道,“假手假脚跳的舞,算舞吗?” 她随手将旗帜一撕,一扔,红色旗帜里蓬开一股淡淡烟尘,瞬间被风卷去。 众人发出惊呼,有人还在懵懂,有人隐约已经明白。 这旗帜夹层有毒粉,一旦这残废女子在旗帜上跳需要以内力激发的击阵乐,藏在其中的毒粉就会进入持旗者的呼吸。 景横波理也没理白骨小手乱抖的绯罗,转向那个矮壮男子,眯眼看了他半晌,才喟叹道:“池明,你被改装成什么样了?好好一帮帮主不做来做鬼,玳瑁江湖留不住,琉璃江湖就很好混吗?” 池明怨毒地盯着她,声音沙哑地道:“你还有脸提?都是拜你所赐!” 景横波摇摇头,又看向那面无表情的高瘦男子,这人身子骨看起来很软,靠在锁链边像是要被风吹挂下去一样。 景横波想了想道:“你是那位当初曾带领弟子追杀过我和他的天门弟子吧?不知道许平然看见你这模样,会不会气死。” “她不会看见的。”高瘦男子淡淡道,“或者她有兴趣看见你的尸体?记住,我叫纳木尔。” “不如叫烂木耳。”景横波呵呵一笑,目光最后投向那山一般雄壮的中年男子,有点困惑地道,“实在不大想得起来你是谁。” “坏事做多了,自然不能都记得害过哪些人。”中年男子脱掉上衣,露出精壮的上半身,但让人震撼的是,他的左半边肩膀连着手臂,都是铁黑色的,仔细看竟然是真的铁,和那右半边完好的肌肉体肤连接在一起,同样的诡异而令人震撼。 他漠然道,“不过,我记得你就行。女王陛下,今天也该把我父子的帐,一起结了。” “成孤漠!你竟然没死!”景横波恍然道,“今儿居然都聚齐了!” “我说过,我是负责结账的。”成孤漠漠然答。 话音方落,“嚓。”一声,景横波腰上的绳索断了。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