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罪……只能下辈子再向您赎了……”紫蕊轻轻道,“现在我能赔罪的,只能是最后一个秘密……您还记得当年在玉照宫,您曾经为我和国师争执的事吗?” 景横波点点头,她当然记得,那是她和宫胤第一次最为激烈的冲突,当时宫胤似乎把紫蕊错认成了她,说了些不该说的话,事后勃然大怒,要处死紫蕊,她强硬救下紫蕊后,紫蕊当即发誓除非死,绝不泄露半句,事后确实也一直守口如瓶。 如今,紫蕊死亡在即,终于打算说了吗? 她却已经没有听的心情了。 所谓秘密,知道又如何?从明城那里已经知道了许多,皇图绢书都被她毁了,而宫胤,也已经不在她身边了。 便知道再多秘辛,也挽不回她所承受和所损失。 紫蕊似乎也在犹豫,这时候说这些,其实对于女王,已经不能算是安慰了。 然而最终她还是低声道:“那天,右国师和我,说起明城女王。说起了前国师……他说,是他当初假借卜卦,接回明城女王,是为了补偿她,因为,前国师的死,确实和他有关。” 景横波微微意外,转头看她。 “因为,当年左右国师之争,到尾声时,前左国师败局已定,明城的父亲在那个时候……发现自己的麾下,似乎更加听右国师的话,害怕将来他功高震主,尾大不掉,便起了借势铲除右国师的心,右国师发现之后,碍于明城父亲对自己的恩情,不便下手,却在前左国师临死反扑的时候,带领属下避了开去,间接导致了前右国师的死……” 这段话听来拗口,景横波倒明白了,也就是明城的父亲忌惮宫胤,想要狡兔死走狗烹,宫胤不想恩将仇报,也就顺水推舟,令他死于政敌反扑之手。 只是他因此难免愧疚,便很花了心思,接回了明城,补偿自己对她的伤害,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内疚心理,他才会着了善于伪装的明城的道儿。 “右国师告诉我,他和明城当初的婚约,根本就是明城自己放的风,他之前就没有想过娶明城,之后,更不可能……” 景横波微微苦笑一声,想着宫胤那时候那种性子,这句话也相当于表白了吧,难怪他后来发现认错人之后,那么雷霆大怒。 如果当时自己听见这句,也会心花怒放吧?可惜,迟开的花儿,最终开在了雪和血里,永不复当初艳美。 “国师还说,”紫蕊轻轻喘息,字字艰难,“说大荒局势复杂,六国八部地方包围帝歌的奇怪格局,本就是开国女皇的故意设置。因为龙家的诅咒,皇位不能由她的子孙继承,她便对后世继承者没有任何好意。所谓转世,所谓傀儡,所谓十四部包围中央,都是为了限制大荒代代王权,好让她的子孙,将来有机会从江湖之外,打回帝歌之中……而且传说中的皇图绢书,神秘地宫,都不过是开国女皇……用来转移历代掌权者注意力的障眼法。女皇地宫里是空的,就放了一部……绢书,真正重要的东西,早已被女皇运出帝歌,其中就有当初她集合天下能人异士,搜集的各种秘法孤本,关于如何改良人的体质,如何打造凶猛绝伦武力超强的怪物和工具,如何激发人体的潜能等种种异术……国师当时说,历代女王被这所谓皇图绢书,女王地宫秘密吸引,为此葬送性命的,比比皆是,让你如果听见类似的谣言,不要轻信,记得要保护好自己……” “他……”景横波抿抿嘴,听见自己声音空空的,“有没有说女皇的地宫秘本,究竟流往何处?” “没有……国师只是说,他追查多年,已有端倪,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一代的女皇后代,就会有所动作,所以您……您一定要小心……小心桑侗……” “桑侗?”景横波诧异地重复一句,实在没想到,怎么事情又和桑侗扯上关系了。 紫蕊没有回答,只轻轻抓住了她的手指,道:“陛下,天好黑……夜好冷…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