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盛开的牡丹花—— “妈咪,外面有不少记者。”唐糖有点担心道“你不要管他们,要是他们想看,你就笑给他们看,让他们看看你到底有多幸福。” 陆繁星安抚一笑,“放心,我没事。” 她经历了那么多,对有些事、有些人早就不在乎。 婚礼并没有多少宾客,真的少到不能再少。倒是记者有不少,一个电视台最起码两三个人,又拿着摄录工具,看上去就更加拥挤。 也不知是谁泄露了风声,将婚礼的事传了出去,即便再不喜欢也不能将婚礼改期进行,毕竟是认真选了黄道吉日的。 时间一到,陆繁星就戴上头纱,身后跟着何丽芸以及唐糖,她摒弃所有的忌讳,只想将最亲近的人陪在自己身边,不管离异与否,不管那人以后就是自己的继女。 年少时她就经常做一个梦—— 她经历千难险阻,斩妖除魔,单枪匹马冲向光明,在那光明的源头站着一个人。 她从未看清过那人绒毛,现在倒是清楚了,原来他是……唐维亭。 她紧紧盯着他,想看清楚他脸上每一处细微处,但不知何时那脸孔竟突然一变,成了…… 他。 陆繁星脚下一顿,并非是踉跄,是明显的一顿。 唐糖轻声问,“妈咪,怎么了?” 她微微摇头,继续努力走过去,不断努力—— 就在即将到达终点,她看见唐维亭已经伸出手来,只要她也伸出,他们的手就能交握到一起。 许下共渡一辈子的誓言。 “陆繁星——” “陆繁星,你不能跟他结婚!” “……” 是谁在叫她? 是谁! 这个声音为何听上去那么熟? 她看见唐维亭那只伸出的手在空中握紧成拳。 他、他怎么缩手了? 难道不打算娶她了么? 她像是受到某种刺激,疾步跑到她身边,主动抓过他的手,说“唐维亭,我们赶快……抓紧时间。” 唐维亭见她惊慌失措,像是在逃避,又像是在咬牙硬挺。他并非傻子,有些事他看得明白。 他回头望,就见男人穿着不伦不类的衣服站在那里,脸上戴着眼镜,那打扮像是一个土鳖、十足的土鳖。 可就这么一眼,他却莫名意识到他即将彻底失去身边这个女人、彻彻底底地失去! 唐维亭微微一笑,“繁星,厉绍棠来了。” 女人将头压得极低,闷闷地说“别管他、别管!” “怎么能不管?”唐维亭笑,“他今天穿的……非常难看,你不想看看么?” “不想。”她说“一点也不想,你不要跟我说这些,我们赶快……完成仪式。” 唐维亭知道她是在说假话,其实她很想看,但又害怕看,就怕仅是看一眼就反悔,没有勇气再跟别人重新开始—— 他说“他戴了一副黑框眼镜,那种粗框的,一个眼镜脚好像还断了,就用胶布沾着,似乎那副眼镜有些年头了。穿着衬衫,那衬衫看上去有点小,他全身都是紧绷的,最难看的是那条裤子……” “天啊!”他故意用想笑的语气说“那裤子被他穿成了七分裤,又紧又短,都快撑破了,脚上是一双二三十年前的皮鞋,真是难看死了。你说什么时候他厉绍棠的品味会变得那么差?你们认识的时间比较长,之前你见过他这种打扮么?” “真是连……街边的流浪汉都不如呢!” “……” 男人的话一点点涔透进女人心里,她当然见过厉绍棠不懂打扮、穿着老土的模样,但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 现在的他是个时尚先生,怎么可能如他所说那么穿? 根本不可能! 各网站的媒体没想到会拍到如此场面,各个都将镁光灯对准厉绍棠,就怕错过任何一个微表情。 所以,这算是抢婚? 前夫抢婚前妻? 卧槽! 这料实在太猛,有点兜不住! 陆繁星不想去看,只想快点将婚礼举行完,她对牧师说“请您抓紧时间,谢谢!” “繁星。”站在旁边的唐维亭无奈出声道“你还要骗自己到什么时候?他只是站在那儿,你都不敢转身去看,这样……你还想跟我结婚么?” “我、我不是不敢,只是觉得没必要。”她眼神闪躲地说“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有什么好看的。” 唐维亭凝眸,“刚才我已经说的那么可笑,你依旧无动于衷,都不想侧身去看一眼。若真的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你不可能连好奇心都没有,不是么?” “繁星,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想要完全忘记他重新开始,但我真不希望成为你忘记他的……工具。”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