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清初入宫时,因为桀骜不驯经常受罚,宫里面的刑罚很多种,挨打倒还好,最怕的是挨饿,渐渐的他养成了对食物的执著,在他心中,唯有美食不可辜负。 片刻之间,宛如风卷残云,一只鸡就被干掉大半,顾怀清吃得心满意足,突然打了个饱嗝,对上段明臣戏谑的目光,他才抹抹嘴,不好意思的问道:“你吃过了没?” “我刚才跟他们一起用了些米饭。” 这么说,这只鸡是专门给自己开小灶做的了,顾怀清更加开心了,同时有点小小的愧疚,他内心挣扎了一下,像是下了很大决心,将剩下的小半只鸡推到段明臣面前:“喏……我吃饱了,剩下的给你吧。” 段明臣哪里看不出他眼中的挣扎,只觉暗暗好笑。这鸡既然是做给顾怀清吃的,他又怎么会跟他争食?不过顾怀清的表情着实有趣,段明臣起了逗弄他的心思。 段明臣将鸡推回顾怀清的手里,脸却凑近过去,嘴角微翘,满怀期待的望着他。 这……这是让自己喂他的意思?顾怀清呆了一呆。 段明臣唇边笑意加深,甚至微微张开嘴,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这叫花鸡的味道实在是好,顾怀清还真有点舍不得分给他,但是毕竟鸡是人家找来的,也是人家做的,自己一个人吃独食不太好。 顾怀清纠结了一下,狠狠心将仅剩的一只完整的鸡腿扯下来,送到段明臣的嘴边,段明臣也不伸手接,只张口咬住,就着顾怀清的手把鸡腿啃了。 段明臣吃着鸡腿,眼睛却直直的盯着顾怀清,他吃得细致,不浪费半点,连根部都不放过,舌头甚至舔到顾怀清的手指,指尖传来的温热触感令顾怀清浑身一颤,差点手一松把鸡腿都给摔了。 “果然很美味……”段明臣眼神炯亮,声音带着几分暗哑。 因为喂食的关系,两人靠得很近,近到顾怀清感受到段明臣温热的呼吸拂到自己脸上,带来一波一波的热浪。 顾怀清皱了皱眉,下意识的往后仰,嘴里道:“吃饱了,我去收拾一下。” “别动……”段明臣伸手擒住顾怀清的下巴,另一只手则抚上他的唇角,轻柔的擦了两下,“瞧瞧你,吃得满嘴都是油。” 顾怀清一方面无法逃脱,另一方面身体不由自主的发软,稀里糊涂的任由段明臣擦来擦去,嘴唇被擦得嫣红,如抹了血一般妖艳惑人。 段明臣痴迷的望着那柔软鲜丽的朱唇,不由得联想起在最荒唐的梦境里,顾怀清也是这般,穿着雪白的亵衣,柔顺的青丝垂在脸颊边,火热柔软的唇包裹着自己的……带来消魂蚀骨的快意…… 可能是段明臣的眼神太过炽热,呼吸都带了几分侵略的气息,顾怀清本能的感觉到危险,忍不住挣脱他的桎梏,圆睁眼睛问道:“段兄,你怎么了?” 段明臣从旖旎的幻境中清醒过来,顾怀清受惊的眼神像一盆凉水,让他瞬间清醒过来,不由得唾弃起自己的龌龊心思。 段明臣迅速恢复正常,装作无事的道:“没什么,我只是有点累。我帮你叫热水,顺便去找他们几个说点事情,你不必等我,洗完早点安寝。” 顾怀清若有所思的望着段明臣离去的背影。段明臣一贯冷静稳重,练气功夫极佳,可是刚才他却分明乱了气息,连脚步都有些狼狈,这对于一个高手来说,可是很要命的。 明明之前对自己冷冷淡淡,连话都不多说,突然间给自己下厨开小灶,行为举止更是透着古怪,若不是见他眼神清明,顾怀清简直要怀疑段明臣是不是走火入魔了。 顾怀清对段明臣忽冷忽热的态度很是困惑,想来想去也想不透缘由,不过段明臣主动跟他示好,不再冷着脸对他,顾怀清的心情好了许多。 过了一会儿,猎户的娘子烧好热水,过来通知顾怀清,顾怀清便起身去净房洗浴,打理干净之后回到房里。连日赶路着实累人,即使顾怀清内力精深,但也不免疲困,毕竟平时在宫里养尊处优,从未尝过这般千里奔袭的辛苦。 段明臣果然一去不返,顾怀清也没有刻意等他,擦干头发,换上干净的亵衣,困倦的打了个呵欠,便准备上榻歇息。 这间房原本是猎户夫妻的卧房,摆着一张结实的木质双人床。 这对夫妻估计是新婚,床上用品都是成双成对的,鸳鸯戏水的大红色被单,绣着百子图的绣花对枕,帐子都是梦幻的粉红色,角上还悬挂着朱红色同心结,透着一股子喜庆。 顾怀清扯了扯嘴角,想想他跟段明臣两个大男人,睡在这么一张婚床上,着实有点怪异,而且,竟然只有一床被子。 顾怀清皱了皱眉,最终还是掀开被子,把自己整个儿裹了进去,面朝着墙壁,背朝着外面躺下。 段明臣回房的时候,掀开床帐,便看到顾怀清在床脚蜷成一团,将自己裹得跟蚕宝宝一样,只露出个黑乎乎的后脑勺。 段明臣无声的弯了弯唇角,心底却柔软一片。他解开腰带,除去靴子,在床外侧合衣躺下。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