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大夫上前给皇帝行了礼,萧璟让他平身,担忧的问道:“怀清伤势如何?要不要紧?” 施大夫还未说话,顾怀清就抢先答道:“我用了内力护体,所以只是一点皮肉伤,躺个几天就好了。” “果真如此?”萧璟问施大夫。 施大夫老实的摇头道:“顾大人虽然内力深厚,没有伤到内腑,但失血甚多,伤口也大,恐怕没有那么快愈合,尤其是要防止伤口感染。” 萧璟一听,眉头紧紧皱起,心疼的看着顾怀清,对施大夫道:“朕已经命人去取天香玉露膏,希望能有所帮助。施大夫,记得要给怀清用最好的药,不计代价,明白吗?” “微臣遵旨。”施大夫看着萧璟自发的坐到顾怀清的床边,便识趣的道,“我去给顾大人煎药,请陛下容臣告退。” 萧璟朝施大夫摆摆手,眼睛却一直无法离开床上的顾怀清。 第一次碰见顾怀清,他就为了掩护自己,被淑妃毒打一顿,在床上躺了一个月才能下地。自那以后,萧璟就默默的在心底发誓,要让自己变强,强到可以保护顾怀清,不让他被人欺负,后来他果真成了太子,又登上皇位,他以为从此就可以让怀清不再受委屈。 然而,在他当上万乘之尊之后,居然再一次让怀清受罚挨打,还是在宫里面,发生在他眼皮子底下,更让他憋屈的是,因为那个人是太后,他名义上的母后,他还不能为顾怀清讨回公道。 顾怀清以前是为了保护自己,现在是为了保护他的孩子,他对自己那么忠心,可是自己却护不住他,眼睁睁看着他受委屈。 没有人能知道,当他看到顾怀清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伏在刑凳上,那一刻他的心里是多么的惊慌恐惧!万一怀清有个三长两短…… 萧璟闭了闭眼,紧紧的攥起拳头,心中的愧疚和愤怒几乎让他失控,可是眼下他不得不忍着。 “陛下,你别听施施说,你知道当大夫的都喜欢夸大其词,其实真的没什么要紧。”顾怀清吃力的转过头,故作轻松的笑着道。 “别乱动,乖乖的趴着。”萧璟按着他躺下,“听大夫的话,躺着好好静养。” 萧璟望着俯卧的青年,清瘦修长的身躯裹在被单里,却又不失健美的线条,乌黑柔亮的头发披散在后背,苍白失血的俊脸比平日更添了几分柔弱之姿。 萧璟很想像儿时那样,摸一摸他柔顺的头发,又想将他抱在怀里,好好安慰怜惜一番。他着魔似的伸出手,就在触及秀发的一瞬间,顾怀清却突然转过脸,说道:“陛下,你不去看看贵妃吗?她失了孩子,肯定会很伤心吧。” 萧璟浑身一震,如梦方醒,手僵在空中,过了一瞬,才若无其事的收回来,淡淡的说道:“这次是给她一个教训,以前是朕太纵容她了,才惯得她没了规矩,还连累你被罚。” “我倒是没什么,只可惜还是没有能够保住那个孩子,唉……”顾怀清见萧璟愁眉不展,以为他还在为流掉的皇嗣难过,心里也有些内疚,自觉挺对不住萧璟的。 萧璟心中更加感动,上去为顾怀清掖了掖被角,温柔的却又坚定的道:“这怎能怪你,你已经尽力了,整件事中最无辜的就是你。你安心养伤,朕日后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顾怀清道了声谢,不过并没有往心里去,下令罚他的是太后,难道皇帝还能跟太后清算么? “陛下,时辰不早,您还是去看看贵妃吧,我这儿没事了。” 在顾怀清再三催促下,萧璟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东厂,去了景阳宫,不过看着宁贵妃哭哭啼啼的模样,萧璟感觉一阵心烦,不过略略坐了一会儿,说了几句宽慰的话,就离开了。 ****** 卧床养伤的日子格外煎熬,尤其顾怀清原本就是个好动之人,让他一动不动的整日趴在床上,连如厕都要人搀扶,简直是一种折磨。 皇帝牵挂顾怀清的伤势,几乎每日都来探望,各种珍贵的药材像流水一样送过来。光天香玉露膏就用掉了好几瓶,这灵药确实效果甚佳,很快顾怀清的伤口就止了血,结了痂。 萧璟又担心顾怀清身边没有贴心的人,就把余翰飞调到他身边伺候,还要赏几个宫女给他,被顾怀清婉言拒绝了。 顾怀清每天喝药喝到想吐,躺在床上闷得要发霉,唯一的乐趣就是读段明臣寄来的书信了。 段明臣离京没几日,书信却已经来了三封,几乎隔天就有信来,也不知道锦衣卫到底用了什么神奇的通讯方式,能够如此迅速高效。 顾怀清趴在床上写回信,写好就封了口,让人送到锦衣卫镇抚司去,不过他一句也没有提受伤的事儿,免得段明臣牵挂忧心。 不过,锦衣卫消息如此灵通,即便顾怀清不说,段明臣也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