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忽然大放光明,所有能移动位置的灯具都被调转了方向,打在他的身上,周遭更是出现了为数眾多的黑色栅栏将他包围。 「到此为止了!奥尔!」弥生沉声喝道。 被灯光包围的,是原本属于「医生」――鴞的那张脸,他在强光照射之下几乎睁不开眼,脖颈顺着声音的方向,转了两百七十度去看弥生,嘴里发出阵阵刺耳的笑声:「嘿,弥生,我们也算有过交情,你怎么胳膊朝外拐,帮着外人不帮我呢?」 「就是因为认识,我才要阻止你!」弥生双手一握,围成圈的栅栏立刻缩小包围,远远一看,就像是把奥尔关在了笼子里, 「你以为这样就能威胁到我?」奥尔转着脖子,他的眼睛睁得很大,掛在那副骷髏架子上简直有几分可怖,「你别忘了,这里还有尾小鮫人,啊,多么清甜的香气,我能感觉到……我能感觉到这甜美的、在血管里奔流的血液!」 他张嘴朝许子翰的颈部咬下,却猛然被一团半透明的凝胶糊住了脸,这不知名的东西像是有自己的生命,紧紧地覆盖在他的脸上,无论他怎么撕扯都无法挪动半分。 很快的,他便因将要窒息而恐慌起来,眼里充满血丝,脸上也爆出了青筋。 奥尔突然觉得胸前一痛,他挣扎着低头望去,只见他怀里那尾看似温顺无害的小鮫人手持一物,深深地捅进了他的左边胸膛有什么落在了他脚边,但直到他昏过去前,才浑浑噩噩地想起那是笔盖,而捅进他胸口的,是一隻会客室里再普通不过的原子笔。 系统提示响起,播报着各个项目的得分和结算,贺知楨自奥尔的脸上滑下,最后一次以这不知该怎么正确命名的海水型态,蹭了蹭小男朋友的鱼尾巴。 回忆结束,贺知楨觉得许子翰这副口不对心的模样有种彆扭的可爱,就像是小鮫人悄悄摆动的鱼尾巴。 反正手还牵着,附近也没有其他游客,贺知楨乾脆把人往自己的方向一拉,把男朋友整个搂进怀里,下頜搁在许子翰肩窝蹭了蹭:「你知道海鼠山的凉亭多高吗?」 许子翰其实有看见步道入口处的爱情塔,但他还是板着脸道:「不知道。」 「不知道啊,海鼠山海拔一千三百一十一公尺,再加上观景台高三公尺……」贺知楨捏了捏许子翰有些发红的脸,假装不满地哼了一声:「今天七夕,我为什么带你来这种地方,你跟我说不知道?」 许子翰闪躲着对方的眼神:「不知道。」 贺知楨看他一路从耳根红到耳朵尖,摸起来甚至都有些烫了,觉得还是别把人逼得太紧,只好遗憾地说了声好吧,想想还是有点不甘心,喃喃道:「……小笨蛋。」 他牵着人步下了最后几阶石板,往停车格走去,也不知道短短五分鐘的路程,他们是怎么走成一个世纪的。 上车驶下梅山,他们就要正式告别嘉义,回到熟悉的城市里。 也许是刚才气氛太好,贺知楨一时有些鬼迷心窍,上了车发动之后没有立刻驶离,反而是凑过去替人系了安全带,系完之后也没有马上离开。 他大半个身子歪到了副驾驶座,身下是对他毫不设防的许子翰,贴的这么近,他还能闻到对方早上洗漱后还没消散的沐浴乳气味,是对方习惯用的牌子,青柠花和岩兰草,是很舒服的草本清香。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下意识地缩短了距离。 ……想亲一下。 ――就亲一下。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