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鬼火点燃了符纸,不多会儿,一道男声响起:“大人,有事找我?” 秦烈指尖碾碎烧尽符纸,手指和黑灰融为一体:“判官,你让马面找到一个叫李庆轩的鬼魂。” “李庆轩?”判官重复了一遍,顿了顿还是小声问了一句,“大人找他何事?” “租出去。” “属下马上去办!” 随即,书房里只有香灰落在镂空银炉的细微声音。静默片刻,秦烈打破了满室的安静:“你师兄的事可有头绪了?” 师兄? 二师兄的师兄不就是大师兄吗,大师兄有什么事?李八卦一个激灵,不由伸长脖子,竖起耳朵仔细听。 淡金色的光线穿过绢窗,笼罩在池砚的脸上,朦朦胧胧的,看不清他的表情:“没有。” 秦烈打开抽屉,拿出一本册子翻了几页,低头认真看了半晌:“依照记录,还有一年他就要又死一次了。” 因为隔得远,他们交谈的声音又不大,李八卦听得断断续续,只恍惚听到了“记录”,“一年”,她下意识撑着书柜,往前探出半个身子。 哗啦。 就在这时,她的手不小心碰到书册,码在角落的几本书掉落在地,声音不算大,但在安静的书房却尤为清晰。 糟糕! 李八卦懊恼地轻轻拍了拍碰倒书的左手,慌忙收回身子,把烧鸡和酒塞到怀里,猫着腰往后挪,不敢再发出声响。 “谁?” 下一瞬,秦烈从椅子上起身,他看了池砚一眼,示意两头包抄,池砚会意,只是才走了几步,屋外突然铃声大作。 是那种急促到刺耳的银铃碰撞声。 有人闯进他的密室。 秦烈眸色一沉,默念咒语凭空消失在原地。 李八卦也被乍然响起铃声吓了一跳,可她很快就回神,继续埋着头挪啊挪,想找一个安全的地方继续藏身。 只是很快,一双鞋拦住了她的去路,一片阴影笼罩在她头上。 完了,这鞋……有点熟啊。 她梗着脖子慢慢抬头,入目是一张熟悉的冰块脸,池砚弯着身子凝视着她,薄唇微动似要说话。 不许开口! 李八卦猛地跳起来,眼疾手快地死死捂住他的嘴,紧张不已地盯着他:轻薄你了,快退吧,退吧!不要提罚抄!忘了罚抄! 然而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池砚还是一动不动,仍是静静瞧着她,深邃的眸子倒映着她惊慌失措的模样。 怎么完全不灵啊! 她瘪了瘪嘴,郁闷地松开手:“你怎么不后退呀?” 池砚长睫微颤:“为何要后退?” “我在轻薄你啊。” “……”池砚眸光微闪,倏地伸手弹了弹她的额头,“不许乱说话。” 其实一点儿都不疼,但李八卦眼珠子咕噜一转,当即眼圈一红,扑到他怀里哇一声哭了出来:“呜呜,二师兄,我终于找到你啦!” 池砚面色不变:“嗯?” “我、我不是故意跟着你来地府的。”李八卦吸了吸鼻子,编着她也觉得漏洞百出的谎话,“我怕你一个人来地府有危险,所以悄悄跟在你后面。可是我后来不小心摔了一跤,从石梯掉到一个奇怪的地方,周围全是鬼,呜呜呜,他们很凶,还要吃我,我吓坏了,只好不停跑,然后跑着跑着就跑到这里来了。” 说完,她不安地偷偷观察着池砚的反应,要是随意跑跑就能跑到阎王的府邸,那地府也太容易闯了。 可也没有更好的借口了。 池砚没有说话,静默片刻,他只轻轻说了声:“饿了吗?” 这是不用罚抄了?! 李八卦眼眸瞬间流光溢彩,忙不迭点头:“饿饿饿!” 与此同时,秦烈也赶到了密室。 只见存放钥匙的柜子打开了,一个熟悉的男人斜斜靠在墙壁上,漫不经心地把玩着精巧的金钥匙。 那是唯一一把能打开地狱之渊的钥匙。 果然是他。 秦烈脸上总算出现了一丝别的情绪,痛苦,不解,惊喜相互交错着,最后化为面无表情的黑。 听到声响,步逍遥微微抬眸,对着秦烈眨了眨眼睛,薄唇勾起好看的弧度:“好久不见,小秦子。” 一声小秦子,仿佛回到了数万年前,那时他还是众仙敬仰的上古之神,而他是死皮赖脸跟着他的跟屁虫。 只是,回不去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