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桓往后面挪了挪,没准备理她。 她甚有耐心地又戳了两下,刻意放缓了语速:“要不要吃点东西?” 他本能地回头一瞥,但很快又佯作耳聋地继续盯着窗外,一副十分不在意的模样。 知道他惜面子如黄金,这位大爷是需要请的。 宛遥只好俯身拉他,第一下没拽动,她感觉像是在拔萝卜,“走吧……” “走吧,厨房里有糕饼。水喝太多的话,容易胀气的。” 项桓被她平地拔起,于是勉为其难、漫不经心地往外走,正路过桑叶身边时,他挑衅似的扬起一边眉峰。 后者阴着脸瞪回去,心下不甘的咬紧嘴唇。 如宛遥所言,院中的大小架子上都晒有各色药草,两个药童坐在廊下满头大汗的推碾子。 项桓捡了张石桌,边打量边落座。 庖厨后,她端着个大托盘高兴地往外走,“前天和陈先生试药,剩了不少薏仁和绿豆,我就顺手做了点冰皮月饼。你尝尝看啊。” 说是月饼,其实更像糕点,糯米做的皮儿白嫩嫩的,又在冰窖中放置了一阵,眼下正悠悠地往上冒仙气。 她凭着自己的喜好把这些月饼面上压出精致的花样,很是别出心裁。 项桓的胃一向是来者不拒,只要能填饱,他什么都吃。 刚伸出手要拿,却听桑叶在不远处凉凉道:“将军堂堂威名远扬的七尺男儿,也爱吃这种姑娘家的零嘴么?” 话音落下时,这边的两个人皆是不同程度地一怔。 本就和这小子不对付的一路,这会儿生怕叫他看轻了,项桓当即反驳:“……谁说我爱吃了?” 宛遥却是一头雾水地盯着那盘鲜亮的糕点看。 月饼也分男女?不是人人都能吃的吗? 她还不能理解男人之间那点不能摆上台面的虚荣心,无论什么事物,只要被盖了“姑娘家”三个字的戳,便是令天下壮士唯恐避之不及的娘娘腔。 桑叶显然深谙此道,打蛇招招中七寸。 “这个,不能算姑娘家吃的零嘴吧?” 宛遥本还想替他争辩两句,很快就听见一个清脆的声音应道:“当然算呀。” 视线中不知何处多出一只手来,正把项桓锁定的目标捞住,放到嘴里美滋滋的咬了一口。 “东市的刘家点心铺可多这样的小糕饼了,京城里大姑娘小媳妇都爱上那儿买,好些时候拿着银子都不一定能买到……不过宛遥姐姐做的好像更好吃。” 一听到这个声音,项桓额头的青筋就开始往外乱跳,眼看着旁边某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在一点一点拆他亲哥的台阶。 “项圆圆!!” 在暴喝声响起的瞬间,对方似有所感地麻利开溜,临跑前还不忘再抓两个饼,旋即很是明智的闪到宛遥背后去。 “你躲个屁!滚出来!”项桓猛地望了一眼院外的天色——这个时辰,坊门应该已经关了,他登时大怒,气得简直能喷出火。 “你不在家里好好呆着,在外面瞎跑什么?找死是不是?” 宛遥被项圆圆拽着裙子跟他哥绕着圈地打转,她没办法,也只好跟着他们一块儿转。 “……我不想在家嘛。” 她从宛遥腿后探出个脑袋,可怜巴巴的装委屈,“现在外面到处都闹瘟疫,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