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项桓见她这个样子,仍旧难以放心,他怀疑道:“你别不是染病了吧?” 言罢,便不由分说地拉开她衣袖,白皙的小臂上的确毫无痕迹,但触手却是冰凉一片。 他皱起眉头:“手怎么这么冷?” 初秋的太阳明明还很有热度,而她周身却出奇的寒凉,宛遥轻轻把手挣了回来,“季节交替,染上风寒又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好了,我都说不要紧了,你别那么大惊小怪。”生怕他继续坚持,她忙半推半劝地将他赶出院子,“再过会儿该换班了,快去吃饭吧别耽搁,正好我也睡一觉。” 项桓被她推到了门边,拎起靠墙的雪牙枪,终究还是意难平地回头:“你是不是真没事?” “是了是了,真没事了。” “那我走了……你有事记得叫人来找我。” “嗯。”宛遥冲他安心地点头笑笑。 他说完,带着迟疑提枪出去。 一直目送项桓走远,她才惴惴不安地伸手抚上自己的脸,有些担心脸色太过难看。 宛遥倒不是真心敷衍他,是确实感觉困了。 在榻上闭眼小憩了片刻,待得醒来,天光犹亮,她理好衣襟去隔壁间时,秦征早已离开——为了避免有人闯入不好解释,他白天素来是不在这里多待的。 宛遥反倒放下了心,在床前替陈文君把过脉象,便转身上煎药房将温好的药汁端来。 药碗摆在桌上,旁边是一小柄匕首,她站在那里深吸了口气,继而一圈一圈解开包扎手腕的布条。 苍白的肌肤间赫然是道深红的伤疤,血纵使已凝固,但由于伤口迟迟不好,一直未能结痂。 宛遥狠了狠心,以刀尖在旧伤处挑开了疤痕,几乎是一瞬,晶莹的殷红就渗透而出,她忙挽起衣袖,让手臂的血滴入那碗汤药之中。 血珠入水。 浓稠的水面顷刻泛起涟漪,将门边倒映出的身影击得零碎不清。 也就是在此时,宛遥猛地转过头。 视线里是项桓凝重暗沉的眉眼,他嘴唇抿得很紧,双目透着冷峻,一张脸黑得厉害。 “……项桓……”她小声道。 他眸中阴晴不定,“你在干什么?” 骤然有种做了坏事被人当场撞破的心虚。 在宛遥本能地往后躲的时候,项桓大步走上来拽住她手腕。 那条深深的刀口与周围细嫩的皮肤形成触目惊心的对比,项桓只看了一眼,几乎是质问的口气:“你不是说不小心划伤的吗?!” “对……一开始,的确是不小心划伤的……” 她说得犹豫,项桓听得心里一阵着急:“那到底怎么回事,解释给我听!” 叫他这么一吼,宛遥自己也懵了,她望着他缓缓摇头:“我……也不知道。” “在疫区那会儿,有一次,无意间发现我的血好像对治疗这种瘟疫有效,我就……尝试着放进汤药里。” 项桓微微一怔,松开了手。 “我没想到,圆圆和我爹服下药之后,情况真的有所好转。”她抿了抿隐约皲裂的嘴唇,“一开始我以为只要是血都行,也就悄悄去拿了鸡血、鸭血甚至其他人的血入药。” 宛遥望向他的眼里充满了不安,“可是没用,什么办法都试过了,我发现……只有我,只有我的血才可以……” 整个疫区,能平安活着出去的,只有他们。 项桓不通医理,他对这种事粗心惯了,本以为是碰运气正好撞上的,怎么也没料到会是这样一个原因。 他沉默地看着宛遥包扎止血,不经意想起自己那日打翻的药碗,心里忽然不是滋味,一把拉住她就要往外走。 “治什么治,不治了。” “你管他们死活呢!” “项桓……”宛遥摁着他的手坚持道,“已经到这个份上了,就让我把她医好吧。” 项桓怒其不争地转过身来,握住她脸颊微恼道:“你看看你这气色,哪里像个人样!还要医,是不是想把自己赔进去?” 还没等她解释,他捏紧长.枪,“我现在便把那个女人带回疫区,姓秦的若敢拦我,我一并收拾他!” “别!……算了!”宛遥拉住他不放,“我只是失了些血,回头吃点红枣乌鸡补一补就没事了。” “我救不了那么多人,隐瞒了这些事,从疫区回来之后已经很自责了……既然陈姑娘他们找上来,我不能再见死不救。” 项桓心绪未平,垂首不言语。 “你让我为这些人做点事吧,否则我会良心不安的……” 他双手抱枪,眉宇间是化不开的心烦意乱,视线没有着落的在院子里窜了一大圈,才动身要走。 宛遥紧张地问,“你去哪儿?”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