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飞凑过来新鲜地用手拨弄,此刻里面的蜡烛未点上,暂且看不到车马竞逐的样子,“行啊你,虽说是不如宫里的漂亮,倒也是像模像样。” 项圆圆无比艳羡地托腮感慨道:“哥,你得空也给我做一个吧,我想要一模一样的。” 项桓朝僵硬的脖颈上锤了两下,简短道:“你想要就自己去买。” 这东西再做一个,非要他命不可。 “不行了,快饿死了。”他起身把手里的活儿搁下,一胳膊揽住余飞,“走,吃饭吃饭。” “这会儿想着和兄弟去吃饭了?”后者酸溜溜道,“往后有了媳妇,还会惦记兄弟吗。” “废话。”他俩勾肩搭背地走出去,“就是现在没有才想着你的,有了媳妇谁跟你吃饭啊。” “……” 项圆圆便被百无聊赖的留在了原地,她是个不肯闲着的性子,心里装不下事,只想等着漆快些干,好点了灯看看这玩意儿究竟怎么样。 早已是夜深人静时分,窗外的风掀起一阵枝摇叶晃。她趴在桌上无所事事的晃荡着双腿,夜风顺着缝隙灌进来,终于惹得她打了个激灵。 项圆圆回头瞧了一眼大开的支摘窗,当即跳下椅子打算去关上。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只黑咕隆咚的物体趁机往里飞。 如今正值隆冬最寒冷的日子,按理说大部分的动物皆已不再活动,但南方和北方稍有不同,此地由于冬季暖和,气候潮湿,故而蜚蠊的生命力十分旺盛,不仅照常出没,反倒非常猖狂,每只足有拇指大小,展开双翼还能飞! 项圆圆自小长在北方,从未见过如此硕大的蜚蠊,一声足以刺破云霄的惊叫如烟花上天。 “啊啊啊啊啊——” 偏偏那畜生不长眼,专冲着有光的地方来。她一向咋呼惯了,动作不禁收敛,第一个打翻的就是手边的烛台。 一桌子铺满了纸和木屑,几乎是一点就着,项圆圆连抽凉气的时间都没有,这会儿顾不得怕虫了,一边尖叫一边用手去扑。 然而火借风势越燃越快,顷刻如星火燎原般蔓延开。等她后知后觉想起去救那盏走马灯时,整个桌面已经是满布熊熊烈焰。 黑烟朝着门窗外涌动。 闻声赶来的宇文钧和淮生在门口着实愣了下,好在他们俩反应迅速,抄起床头的棉被就往下盖,不过片刻便将火势扑灭。 “怎么了怎么了?我怎么刚听到有人说走水了啊……”余飞一句话未完,刚至房外,尾声登时戛然而止。 室内弥漫着一股浓重的焦糊味,几个人各自对望着不说话,周遭的气氛呈现出一种大劫将至前的宁静。 项桓拨开余飞猛地跑进来。 项圆圆见到他时便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本能的想将那只花灯往自己身后遮掩。 她这个动作太明显了,愈发让怀里的东西变得无比扎眼。 项桓眸中好似乍然被针刺一般,冒出细细密密的疼痛,他箭步冲过去,把走马灯从她手里夺回来。 毕竟是纸糊的灯罩,饶是火势并不大,却也已然烧成了半个架子。 那一瞬间,他竟有半晌的失神,目光怔怔地盯着手中的断肢残骸,好久都没说出一个字。 项圆圆忽然挺害怕他这样的表情,内心五味杂陈,自责到无以复加,她带了些许哭腔地唤道:“哥……”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