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棋?”方槿桐一眼看出是碧山阁的白玉棋子。这府中还有谁有碧山阁的白玉棋子? 思南嘟了嘟嘴,自知被发现了,便讨好笑笑:“肖哥哥的棋下得可好了,我一回都没赢过。” 这倒符合肖缝卿的性子,方槿桐笑笑。 只是这声肖哥哥,听起来太过亲近了些。 但肖缝卿在,方槿桐装作无事。 “方小姐坐。”肖缝卿伸手,做了相请的姿势。 对方是客,主人不落座,便是让客人也起身的意思,方槿桐回过神来。思南也跟着落座,只是从早前对坐的位置挪到了方槿桐和肖缝卿中间。 “你还跟曲先生学课,怎么连基本的待客之道都不懂?”方槿桐瞥了瞥桌上,除了棋盘就是棋子,连杯茶都没有。 “呀。”思南恍然大悟。 光顾着和肖哥哥下棋说话了,果真连茶水都没有备。 思南伸手挠了挠后脑勺,有些歉意:“我忘了,真是糊涂。” “我去。”阿梧会意。 “我同阿梧一道去。”思南是鬼精灵。 阿梧方才是同方槿桐一道来的北苑,但方槿桐是不是专程来寻她的,有没有生气,她都要找阿梧悄悄问清楚呢。 方槿桐也没拦着。 她原本也想把思南支开,旁人见到始终不妥,她在元洲城就见过肖缝卿,大伯母和大哥都知晓。可旁人若是见到思南同肖缝卿亲近,又一口一个肖哥哥,怕是引得不好猜测。 眼前思南和阿梧走远,肖挺又朝方槿桐道:“方小姐,上次说的拓本,我让人弄好了,今早刚送到慧园来,正想寻人给方小姐送过去,结果就在这里见到方小姐了,算是赶巧。” 拓本? 方槿桐这才想起在元洲城时,肖掌柜来医馆要回去的那些孤本的拓本,当时是说找人拓了给她送来,她以为是寒暄之词,没想到对方真的上心了。 “有劳肖掌柜了。”肖缝卿有言在先,又是肖挺的东家,她若是拒绝,倒是拂了肖缝卿颜面,方槿桐道谢。 肖挺应了句哪里。 肖缝卿就低眉笑笑,想起方槿桐那日来清风楼还那本被狗尿湿的孤本,他一句风淡云轻说辞,她便真的从善如流,将旁的孤本都搬了回去。 还回来的时候,还带着白玉兰的清淡香味。 “我同肖老板下一局。”回过神来,耳边正好是方槿桐的声音。 “好。”客随主便,他抬眸看她。 世族贵女中不乏喜欢对弈之人,但能独自一人跑去清风楼看棋的没有几个。 初见她时,他就觉得有趣。 只是那时以为她是怀安侯府的人,他察言观色,句句都谨慎。 没想到她是方世年的女儿。 想到这里,肖缝卿垂眸,心底先前的涟漪淡了几分。 “肖老板怎么认识思南的?”方槿桐问。 肖缝卿心知肚明,她是借着下棋,问他思南的事情。 他从思南口中听过,方槿桐待她如同亲姐妹,看样子不假,有人是对他起了戒备之意。 肖缝卿哪里会听不出来。 “四爷太过热情,北苑清静,我来北苑下棋,正好遇见思南。”寥寥几句,算是言简意赅。 四叔那边方槿桐再清楚不过,肖缝卿来北苑寻清静也是情理之中,所以真是来北苑求个清静时遇见的思南。 “小丫头喜欢下棋,我也正好打发时间罢了。”肖缝卿落子,又抬眸看她:“方小姐多虑了。” 方槿桐手中微滞,他惯来直接得很。 方槿桐也抬眸看他,他眸间平静,并无遮掩,才可以大大方方应她。 相比之下,方槿桐反倒有些促狭。 肖缝卿莞尔:“我同方小姐算旧识,并未往心里去。” 方槿桐简直哭笑不得,都说商人精明,果然不假。 肖缝卿盖上棋盒:“不下了吧,既然方小姐想问的也问了,我也应了。正好来方府几日,一直在南苑和北苑,没有机会去东苑走走。方家有华昭帝御赐的匾额,书香门第,百年府邸,自然底蕴丰厚。肖家惯来经商,我又是生意人,不去看看始终觉得赔了。” 他从来风趣。 方槿桐哪里好不应? 从北苑到东苑,算不得远。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