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再牢固的瓦罐,每天敲三遍,总有一天会敲破。 同样一句威胁的话,几乎是一天三次以上的频率出现在他的耳边,还是来自同一个人,也总有疲倦的时候,并且傅绍骞也没想到,这股疲惫来的这样快,而且这样猛,他将烟蒂摁灭在一边的透明烟灰缸内,噗嗤升起一股白烟,修长的手指慢慢收回,镇定自若的放在膝盖上。他嗓音充满磁性。低沉的开口,好似带着蛊惑的魅力。“夏朵,从来只有我威胁人,还没有人敢威胁到我的头上来,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底线,我可以照顾你,一辈子,但照顾的方法有很多种,也许并不会是你认为的那一种。” 轻描淡写的口吻,却听得韩夏朵胆战心惊,冷汗直冒:“傅绍骞,你这是什么意思!我韩夏朵清清白白,难道还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吗?你这样说,你打算不负责任了吗?” 傅绍骞幽深的瞥了她一眼,眉宇间淡淡倦意,一声低笑自喉咙里发出:“你吃吧,我先走了。” 回到病房时,周雨蒙和阮玉苗面前的垃圾桶里已经有了小半桶垃圾,唐末晚哭笑不得的躺在自己床上摸着圆滚滚肚子的两人:“我说你们两个到底是来探病的还是来找吃的?” 周雨蒙打了个饱嗝,神情萎靡,指了指墙角的一代苹果和一串香蕉:“别以为我们白吃你的,我们也给你带了水果来,只不过瞅着你这里东西实在太多了,而且很多马上要过期腐烂了,勉为其难帮你消灭一点而已。” 阮玉苗附和道:“末晚,你一个人住vip病房,待遇比酒店还好,要不要我留下来陪你几天啊?” 唐末晚翻了个白眼,看不过去,弯腰开始收拾地上的果皮,阮玉苗心里有愧,让一个病人收拾怎么好呢,于是拖着瞌睡的身子从床上坐起帮着一起收拾。 周雨蒙则鸠占鹊巢的躺在床上,做起了总指挥的工作,唐末晚没好气,走过去戳了戳她白嫩的胳膊:“趟过去点儿,借我躺一下。” 周雨蒙顺势往里缩了缩,唐末晚躺上去,阮玉苗就歪斜在床位。 “晚晚,那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阮玉苗听说唐末晚被人绑走的时候,心有余悸,而第二天早上关于张晓曼半夜被警察带走消息的更是不胫而走。 如今,张晓曼真的走在了风口浪尖,bbs上的帖子,加上至今人还在拘留所被关押,毕业季面临这么多的是是非非,恐怕后面的麻烦还会无穷无尽。 唐末晚想起她在警察局里的那个眼神,心里仍很不是滋味。如果她真的只是提了一句,并没有参与绑架自己的行为的话,其实也不能一罪并罚。 “对啊,张晓曼找人把你绑架的?”周雨蒙的语气也变得正经起来。 “不是。”唐末晚下意识帮张晓曼辩解,“跟她无关,你们别多想了。” “能不多想吗?警察半夜都进宿舍来了,幸好没闹出动静来,都是宿管阿姨事后才透露的口风,当时我们都睡了,也就只有她看到了张晓曼被带走的全过程,如果不是她,警察为什么要带走她呢。” “对啊,晚晚,其实,我有件事情一直不敢告诉你……” “什么?”唐末晚惊讶,周雨蒙也是一愣,扑过去作势要打她:“阮玉苗,到了这个份上了,有事情就赶紧说啊,这么藏着掖着算怎么回事。” 阮玉苗作势缩了缩脖子,这才小声说:“就是那一天傅绍骞请我们吃自助餐的时候,其实我看到张晓曼用腿在蹭傅绍骞……” 当时阮玉苗的一个筷子掉了,她突然弯腰去捡,正好看到了那一幕…… 如今仍是记忆犹新,当时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那只是个巧合,现在看来,事情并没有那么巧。 …… 唐末晚和周雨蒙都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尤其是唐末晚,就像吃了个苍蝇似的恶心:“玉苗,你确定没看错吗?” “是啊。”周雨蒙也赶紧道,“这事情可不是能乱说的,如果张晓曼真的这样……那真是太知人知面不知心,太恩将仇报了,枉费晚晚帮了她那么多次。” 阮玉苗抓头:“我确定没看错。”然后有些担心的看着唐末晚。 可能是因为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了,听到这个消息时,唐末晚显得很平静,掠过了张晓曼的话题,又问起关于毕业的事情来。 论文答辩结束后,学校就会安排各个班级拍毕业照,唐末晚那专业,已经被确定,她跟班主任说了,其实读儿童心理学也蛮好,她接受这样的安排。 李爱敏有些可惜,但也安慰她:“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末晚,你是个勤奋好学又聪明的孩子,将来前途肯定不可限量,加油,老师看好你。” 唐末晚笑笑,当时就道了谢,现在一想,心头还是暖暖的。 因为她选择这个专业时,是带着对另一个人的爱意而去的,再不喜欢的东西因为沾染了爱这个字,瞬间就变得高贵可爱起来。 周雨蒙推了推唐末晚的胳膊:“一个人傻笑什么呢。”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