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绍骞却显得极其淡然,挺括的衬衫领口微微敞开着,单手插在裤兜里,颀长的身躯透着一股迫人的气势:“我在这里等你醒来,也是为了告诉你,你想说就说吧,我没意见,我的女人我自己能护住,但是你,会落得什么下场我也不清楚了。” 临走前,傅绍骞留下了一个黄色大的牛皮纸袋:“好好看看,我想你会做出聪明的决定的。” 他走了,韩夏朵盯着那个牛皮纸袋,犹如盯着洪水猛兽,心惊胆战的厉害。 直到房门前响起短促的轻盈的脚步声,她立刻将袋子藏到枕头下面,然后若无其事的躺在那里。 开门进来的,是韩文清,给韩夏朵带了早饭过来。 韩夏朵乖巧的叫了声姑姑,韩文清环伺四周,便问:“绍骞人呢。” “走了。”韩夏朵语气有些冷淡和寂寥。 韩文清看了看时间:“这么早就走了,我还特意也给他带了一份呢。” 将粥倒在碗里,端给韩夏朵,韩夏朵慢慢从床上坐起,脸上几道血痕看来仍是有些触目惊心,好好的一张脸变成这样,韩文清忍不住问:“夏朵,这是怎么回事?你大半夜的跑那里去干什么?” 韩夏朵想着傅绍骞的警告,想着底下自己还来不及拆开的袋子,紧了紧手上的勺子,很快又松开,若无其事道:“去见一个朋友,以前演出团的,前段时间刚在a市定居,只是没想到……” “是啊,怎么还能有那么巧的事情,不过好在老天保佑,没什么大碍,医生说了,休息一段时间应该不会留下什么大碍,就是可惜了你那一头长发……” 女人没有头发,就像没有穿衣服一样,很没安全感。 “不过头发总会长的,现在还是身体重要,夏朵,你跟绍骞,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韩文清在审计局工作,察言观色的本事向来不小,这次本来是为了商量傅绍骞和韩夏朵的婚事而来,结果傅绍骞那不冷不热的态度,怎么瞧都让人觉得不对劲。 韩夏朵呵呵笑了笑:“一年多没见了,总归有些生疏的,他本来也就是不那么热情的人,姑姑你可千万别跟他计较,我肯定是要嫁给他的。” 韩文清失笑,用手指指了指韩夏朵的额头:“女大不中留啊,留来留去留成仇,这还没嫁过去呢,就开始帮着说话了,行行行,不说坏话,说到底你的脚是为了他受伤的,这个人情,他一辈子都还不完,也只能娶了你,一辈子来还了。” 韩夏朵低头,笑。韩文清以为她羞涩,却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是紧张。 趁着韩文清出去打开水的身后,韩夏朵下床跑入洗手间,锁上门,飞快的打开牛皮纸袋。 里面薄薄的两张纸,一张事故鉴定书,一张秦华生的口供,简单的不能再简单,却像是一把锋利的剪子,扼住了韩夏朵的咽喉。 当年的事情,他果然还是查到了…… 她面色惨白,惨白…… 她一直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那么找事的司机不可能被找到! 韩文清打水回来,没看到床上的韩夏朵便在外敲门:“夏朵,夏朵……” 韩夏朵飞快的瞅了眼周围,完全没有可以藏匿的地方,为了怕韩文清起疑,她将那两份报告撕了,全部冲入了抽水马桶,确定找不到一点痕迹来,才拉开门。 “姑姑,怎么了,我没事。” 韩文清扶着她回床上休息,不忘交代:“你有轻微的脑震荡,后面可能会出现呕吐晕眩的症状,有什么不需要的话一定要及时跟医生说,知不知道。” 韩夏朵点了点头,韩文清的手机响了,打着变化韩文清回头为难的看了自家侄女一眼,韩夏朵微笑道:“姑姑,我真的没事,你有事的话就先去忙自己的吧,不用管我。” “那好吧。”韩文清最后答应了对方,然后拎包离开了病房。 人一走,病房里瞬间恢复了安静。当年的车祸,她是主谋,也是受害者,这是永远无法改变的事实。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