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吃,五代养穿,而高贵的气度,非十代不能出。” 孔淑秀就觉得这话是很对的。 孔家的女子按贞静淑雅来排辈,孔淑秀就恰好是孔家的淑字辈里的长房嫡次女,家族排行第六。人称孔六娘。 这天春风微微地吹,草静静得绿,水波悠悠地荡,鸭在春江暖水里抖着羽毛。 正是三月好时节。 孔淑秀听说去年冬季一过,家里新买了一批仆人。 只是孔家这样的世家,外面的这批仆人是只能做些最低等的杂役活,稍稍好一点,也就是伺候那些中等的家生婢女们。 是的,没错,伺候家生婢女们。 孔家的家生婢女们也大多是穿金戴银,学风弄雅,除了伺候主子们,别的一概不沾手。她们不伺候主子的时候,回到各自的房内,还会有专门的小丫头给她们端茶倒水。 不过孔淑秀并不关心这些个婢女的事,因为阳春的三月诗会马上就要在孔家开始了。她全心扑在准备诗会上。 到时候,众贵女云集,谈风论雅,她作为圣人门第,千年世家的嫡女,自然在这样的场合,排面堪比皇家女眷。 三月,早梅竟然还有留着的。夹杂着满树桃花,春景堪赏。 一群花似也的贵族女眷都被娇美的丫头簇拥着,进来了孔家的“拙园”。 说是一个园,实则亭台楼阁,水榭歌台,都一应俱全。 一进去,就见亭台楼阁,都隐隐约约在漫天盛开的桃花里。 桃花成林间,更是含笑迎出了孔家六娘。 孔家六娘穿着撒花烟罗衫,百花曳地裙,梳着灵蛇鬓。执着一束桃花枝,含笑从桃花林里转了出来。 皓腕凝霜雪,玉一样的手捻着花枝,唇不点而红,眉眼鲜润而清逸仙气。整个人好像一尊羊脂玉像。 虽然她穿着的衣服样式并不如何华贵,但却好像浑身发光。 自视甚高的各家娘子一时都自惭形,似乎被她逼人的容光所摄,不敢直视。 其中陈家的三娘子为人热情,踌躇片刻,才敢上前笑道:“圣人族裔,的确是不同凡俗,我这个睁眼瞎,活了这十几年,今个这一次才算知道什么叫仙气。” 孔六娘走过来,含笑温和又不失矜持地说:“三娘子过奖了。这都是祖宗荫庇,哪里是我能拿来做脸面的。” 说着招呼众人:“各位姐姐妹妹,且随我孔六去前面的亭中,那里是个赏花的好地方。我已叫家人备好温酒小菜,笔墨琴瑟,就待众贵客落座。” 接着,在和煦的春风里,众娘子吟诗作对,吟诗作对,赏花吃酒,自不必提。 吃了几蛊清香的温酒,一点香甜的点心,吹着舒爽而带着桂花香的风,众人都有了一些醉意。 陶七娘一向是个娇憨直爽的性子,她喝得有一点多,雪肤上带着一点晕红,笑道:“淑秀姊姊,你家的点心真是又别致又甜软不腻,这盘红而剔透的是什么?” 孔六娘笑道:“这是红薯做的。” 众人听了,都惊奇。陶七娘道:“啊!红薯,红薯不是农户才……” 与陶七交好的陈三娘赶紧暗暗踩了她一脚,叫她闭嘴了。 孔六娘却似乎不以为意,笑道:“所谓有教无类。食物也是一样的。食物本无贵贱之分,端看怎么吃,什么人吃。红薯本就有补中和血、益气生津、宽肠胃的用途,是养生之物。何况这红薯也是别有吃法的。这一盘点心叫做红玉膏。是取红薯肉里,最嫩最甜的一点,蒸起来的。这巴掌大的一小碟,就要不知多少斤原料。”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