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摧的? 她自认为她能。 可事实证明,她还是高看自己了。 陈德娣扶着一个椅子缓慢坐下,用帕子狠狠地揉着眼睛。 何品湘看了,轻叹一口气。 采芳看了,也轻叹一口气。 但她二人却什么都不说,这几日,娘娘已经忍到极限了,这一回,怕是忍不住了,等陈建兴一走,怕会哭的昏天暗地。 陈建兴看着陈德娣,虽然她用帕子按住了眼睛,可陈建兴知道,女儿在哭。 陈建兴也不知道该怎么哄她,只是轻声道:“心里不痛快,想哭就哭,不用压抑,人生本就多苦难,没有谁会一帆风顺到底,你十八岁以前没历大风大浪,活的风光无限,这一回让人挫一挫也是好事,老话不是说了吗,经一堑长一智,活的太顺遂,其实并不好。” 陈德娣止住眼泪,低声说:“女儿都明白的。” 陈建兴还是看着她,叹道:“你后悔了吗?” 陈德娣一愣,抬头看他。 陈建兴道:“后不后悔进宫,后不后悔当这个皇后?” 陈德娣摇头,表示不后悔。 陈建兴道:“既不后悔,那就做你应该做的,在家可以哭,但出了门,眼泪擦干,就得狠。” 陈德娣又抹抹眼睛,说道:“父亲教训的是。” 陈建兴道:“爹今天来是想对你说,婉贵妃这次一定不能醒,如果她真的醒了,那也得想办法让她再次睡过去,如今龙阳宫禁严,任何人进不去,可你身为皇后,要去慰问一个妃子,还是很正当的。” 陈德娣是聪明人,一听陈建兴的话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陈家既出了手,那这个婉贵妃就一定得死。 没有死在箭下,那就必然要死在阴谋鬼计之下。 陈德娣道:“女儿听明白了,爹放心吧,该狠的时候女儿也不会心慈手软。” 陈建兴点点头:“你做事素来让我们都放心,但还是务必小心。” 陈德娣道:“女儿心中有数。” 陈建兴便不再多说什么,站起身走了,走出两步,陈德娣又喊住他,问:“这次出手的人是谁?” 陈家选定陈温斩来杀聂青婉,这事没有特意进宫告知陈德娣,陈德娣只知道今日一事必然是陈家人所为,却不知是谁。 陈建兴转头看她,说道:“你三哥,陈温斩。” 这个名字出,陈德娣愕然一怔,她大惊:“是三哥?” 陈建兴道:“是呀。” 陈德娣难以相信:“怎么会是三哥,三哥他……” 陈建兴抬了抬头,语气里微微有一叹,没等陈德娣说完他就打断了她:“当今天下,能在皇上眼皮子底下杀人的人,你以为还有谁?有谁有这个胆量,又有谁有这个能耐?原本我们都觉得请不动你三哥,可没想到,他竟然答应了。” 他又转过身,看着陈德娣,说道:“虽然那一箭没有直接夺了婉贵妃的命,打草惊了蛇,惹的聂北也出来了,但也没什么要紧,你三哥这三年活在自我的世界里,这次一出手,那就必然没法再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这对他来说,是好事,对我陈府来说,也是好事,整个陈府就你三哥的战功能与聂家比肩,也唯他有能力与聂不为和聂西峰对上,所以,在诛灭聂家的路上,他将担负着很重要的使命和责任。” 陈德娣又大吃一惊,瞪着眼睛道:“父亲说,诛灭聂家?” 陈建兴道:“嗯。” 陈建兴又走回来,将陈家人打算杀了聂北一事告诉了她,并道:“你不用担心,跟聂家的这一仗早晚要打,聂北既出来了,不管婉贵妃中箭一事是不是我陈府所为,他也不会放过我陈府,因为太后的死,我们是帮凶,以聂家人的性格,一定不会放过我们,所以,不管有没有今天这事,不管温斩有没有暴露,我陈府与聂府也早晚要对上,既知是不可避免的敌人,那当然要先下手为强。” 陈德娣十分担忧,说道:“聂北并不是等闲之辈。” 陈建兴道:“是。” 他微微眯了眯眼,说道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