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推演不出来夏途归就是那个幕后策划人。 陈温斩将案椟合起来,问聂北:“聂大人,就凭这么一张纸,你就说夏统领是策划那么惊心动魄事件的人,未免太武断了吧?你不是一向讲求证据的吗?这样的证据如何让人信服?” 聂北没回答,只问陈温斩:“小南街104号等风酒楼的正对面是什么?” 陈温斩想了想,说:“一家客栈。” 聂北道:“确实是一家客栈,还是叫迎运客栈,比肩福满星楼,而福满星楼坐落在天子西街,正是御辇出事的那条街,我从婉贵妃口中以及皇上口中得知,当时凶手从福满星楼的三楼往御辇砸过酒杯,福满星楼的三楼与迎运客栈的三楼以及等风酒楼的三楼是齐平的,我问过这三家店面的掌柜,也问过里面的所有小二,还有当时在那三个店面周边巡岗的禁军们,他们都说,因为当时是御辇行街,所以店面里的所有窗户都打开了,那么,坐在等风酒楼的三楼就能清楚地看到福满星楼三楼的情况,这不得不让我怀疑,你与夏途归十分有嫌疑,当然,只凭这点分析是有点强人所难,那就看证据。” 聂北让随海把另两样证据拿下来,他拿起三截断箭,又拿起那颗石头,拿起后就走到陈温斩面前,让他看,然后又让每一个大臣都看,然后他道:“这箭很普通,当时在现场研究的时候确实没发现有什么异常,后来日日把玩,就发现了不对劲。” 他将那些嫌疑的地方拿到龙座前,让殷玄看了,又拿到陈温斩面前,让陈温斩看了,又一一拿到每一位大臣面前,让大臣们也看了,然后道:“现在是七月的夏天,就算时时洗手,手也会出汗,寻常的糙木,被这样时时染汗的手摸来摸去,用肉眼看,一时看不到什么,可等风一吹,细灰一落,木头就会变黑,可这个没有,没变黑不说,还显出一股胶香,遇汗而滋胶香的树木,称为南胶木,种在帝都怀城的通巷河畔,用以护卫河堤,而住在那一片的居民中,唯夏途归一个带了官衔。” “再说这石头,看上去也极为寻常,却是做案的凶器。” 聂北把石头又拿到殷玄面前,让殷玄看了看,又拿到陈温斩面前,让陈温斩看,陈温斩看着那石头,心里有一股怪异感在滋生,他手一伸,将那石头从聂北的手中夺了过来,仔细摸了一遍,然后眸色一凛,望向聂北。 聂北面无表情地问:“陈统领摸出什么不对劲了吗?” 陈温斩冷哼一声,心想,这明明应该是百蚁吞虫寄宿成功的虫卵才对,为何变成了普通的石头,形状还如此相像,难道聂北没有发现那个虫卵?不应该呀,他若发现不了,那他还称什么十六阎判,回家种田得了!他定然发现了的,那怎么换了? 陈温斩能想到的原因就是聂北并不打算指证他,可不指证他也不能指证夏途归啊,这事儿本来就跟夏途归没关,这样的罪名一旦坐实,夏途归必死无疑,就连夏家,也得受到牵连,夏谦是太后时期的三公之一,当时不顾殷玄的挽留,执意辞官,本就惹的殷玄不快,殷玄要是借着这件事大发龙威,为难夏谦,那夏家会成为曾经的三公里最先覆灭的那个。 陈温斩蹙眉,当真不知道聂北在搞什么了。 他冷着脸,把石头递还给聂北,就看他要怎么将这事进行下去。 聂北接过石头,又拿给其他的大臣们,让所有大臣们都过目看一遍,然后道:“这石头就是一块很小的鹅卵石,没什么特别的,任意找个小溪,随便刨一刨,就能刨出一个这样的石头来,可它不寻常的地方就是上面有内力撞击的裂纹。” 这次,他让殷玄亲自看。 殷玄显得很是漫不经心,刚随海把证物拿上去的时候他就发现了那个裂纹,那个裂纹到底是撞击而产生的还是人为的,他心知肚明。 这件事情到底是谁做的,他也心知肚明。 他眉梢微挑,薄唇逸出讽刺的弧度,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在那里冷眼看着聂北自导自演,这个时候殷玄倒跟陈温斩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同仇敌忾了,他倒要看看聂北一会儿怎么收场,把夏途归推了出来,若这一出戏唱不好,那死的可不仅仅是夏途归,而是夏氏九族! 殷玄装模作样地瞅了一眼,说:“确实有内力撞击的裂纹。” 聂北又让陈温斩看,又让其他大臣们看,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