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林右卫军全被戚虏带去了寿德宫,如今大概还在寿德宫忙碌,禁军尚未被调动,四周静然,只有烈阳如歌,独自唱响在大地。 随海抬起头来看了看眼前的这一片天,天高云阔,皇权噬天,大殷帝国的皇帝,才是这个天下的主宰。 随海振了振精神,抬腿迈下石阶,往烟霞殿去了。 而在他去烟霞殿的时候,聂青婉到达了寿德宫。 寿德宫里人心慌慌,陈德娣还跪在大殿内,整个人僵硬如石,她两手紧攥,却并不低头,就那般高傲地抬着脖颈,看着这些人如何搜她的寿德宫。 皇上可以折辱她,可这些人不能。 她可以失了脸面,却不能失了皇后威仪。 何品湘和采芳跪在她的左右两边,眼中含泪,气怒交加,却不敢出言说一句诋毁皇上的话,说一句诋毁这些御林军们的话,只能忍辱负重地红着眼,疼着心,陪着自家娘娘一起在这里跌宕浮沉。 大殷帝宫的御林军比禁军多,之前削减下去的禁军,有一半充进了御林军中,禁军在殷太后那个年代只护卫太后,御林军护卫皇城,太后死了之后,殷玄把禁军和御林军都调到了身边,只不过,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宫内禁军由李东楼率领,跟随殷玄左右,御林军由戚虏率领,暗中替补。 御林军有六十万,之前分拨给谢右寒的只是其中一小部分,被割分为御林左卫军,纵然只有一小部分,却也有十万,另五十万仍然由戚虏调配,但并不是六十万御林军都在宫中,多大在各处当职,有需用的时候再调度,所以平时戚虏最多带三千人伺候在殷玄左右,谢右寒之前也最多带三千人伺候在聂青婉左右,但出行之时,所带也只有两百多号人物,如今要搜寿德宫,自然人越多越好,故而,御林左卫军被调度,御林右卫军也被调度。 这么多的御林军散在寿德宫的各个地方,寿德宫里的宫女和太监们完全没了栖身之地,只能缩在自己的屋子里。 戚虏亲自领了一小队御林军进到寝宫里面,看到跪在那里的陈德娣,他还是上前去见了个礼,说了一声:“冒犯皇后了,我等搜完就走。” 陈德娣不应声,只眼睛望向门外,一动不动。 戚虏也不等她回答,直接手一挥,示意御林军们行动,他自己也一间一间屋子里去搜了。 寿德宫很大,作为大殷帝国皇后所住的寝宫,那自然广袤无边,主殿、副殿、宝台、阁楼、亭厢、庙塔多不胜数,有得搜了。 御林军们还在忙着各处搜索的时候,聂青婉来到了寿德宫的大门,小轿落在门口,王云瑶拂了帘子把聂青婉搀扶下来,张堪往门口扫了一眼,浣东和浣西去喊门,门口没太监,是御林军在守,听到喊门声,知道是婉贵妃来了,几乎没停顿,手一伸就将门拉开了,然后恭恭敬敬地行礼。 聂青婉走进去,身后跟着王云瑶、浣东和浣西以及张堪,还有一部分禁军。 浣东的手中提着陶龟罐,闹闹已经对这个陶龟罐不再好奇了,安静地趴在那里,把头放在一个洞口处,看着外面的一切,偶尔,它会把眼睛抬起来,看一眼聂青婉,看完,又将视线挪向别处,打量着四周。 浣西撑着伞,为聂青婉遮挡头顶的阳光。 王云瑶随在身边,随时服侍。 一行人进了寿德宫,直直地往正殿的大门走了去,已经没有宫女和太监职守了,到处都是御林军们,故而,也没人去向陈德娣汇报。 不过,也不用汇报了,陈德娣跪在那里,眼睛一直在看着门外,等聂青婉往这里走来时候她便看到了,她想,是来看我的笑话的吗? 陈德娣内心难过,说不出来的屈辱笼罩了自己,堂堂一国皇后,在一个妃子面前失了该有的体统,可皇上不让她起来,她也不敢起来。 陈德娣忍着这份屈辱,红着眼眶,看着聂青婉走了进来。 浣东拎着陶龟罐跟进来。 浣西收了伞跟进来。 王云瑶也跟进来。 张堪往屋内看了一眼,没进,直接领禁军们守在了门外。 聂青婉站在那里看着陈德娣,陈德娣也抬起头看着她,四目相对,一个眼中平静,似苍穹俯瞰大地,没有丝毫的针锋相对,只有包容与浩瀚;一个眼有不甘,屈辱忍在坚强的外衣之下,仿佛一只逆天翱翔的雄鹰,正在折翼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