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青婉被他拽着往前走,走到一处无人的暖阁了,他松开她,问道:“是你的意思,还是阿祖公的意思?” 他问的没头没脑,可聂青婉听懂了,聂青婉说:“是我的意思。” 聂西峰轻轻抱臂,端着一双静默的眼看她,看的聂青婉笑出声来,她说:“你不要拿这样的眼神看我呀,我还小,会被你吓坏的。” 聂西峰伸手揪她辫子,她在宫里的时候,从来不扎这样的儿童辫子,只有回了聂府,苏安娴才会给她梳这样淘气的发辫。 聂西峰揪着她的发辫扯了扯,打趣道:“你还会被吓坏?你没把那些小国的国君们吓坏都不错了。” 他又松开她的发辫,看她皱着包子似的小脸揉着发根,大概把她扯疼了,她正嘟着嘴不满呢。 聂西峰伸手把她的小脑袋扒拉过来,按在怀里揉,一边揉一边说:“阿祖公虽然没有明说,可你也该知道他的心思,他不愿意我们这些小辈入朝为官,也不愿意我们去插手那些朝中之事,你如今让我随行去那些小国,是打算回来了封我为官吧?” 聂青婉用脸蹭着他的衣衫,说道:“嗯。” 聂西峰说:“阿祖公知道吗?” 聂青婉说:“他不知,你也不用告诉他。” 聂西峰缓缓将怀里的姑娘推开,低头眯眼看她。 聂青婉仰着小脸,也看着他:“五哥,我要做的事是太后该做之事,阿祖公有阿祖公的顾虑,而我有我的考虑,你只管听我的。” 聂西峰还是看着她,半晌后,他伸手揉了揉她的额头,什么都没说,走了。 他还是去看了聂公述,却不再提随行出使小国的那件事情。 等张进涛和夏谦那边都收拾好,差人来叫了他,聂西峰便走了。 大过年的,他这么的离开,家人定然是知道的,但有聂青婉的嘱托,家人们也不敢让聂公述知道,只是有些担忧,尤其苏安娴,觉得女儿这一招走的太惊险,如今事情都做了,埋怨也用了,而且苏安娴很清楚,这个女儿回到家了是她的女儿,出了家门,那她就是大殷的太后,太后做事,即便她是当娘的,也无权过问,她只是担心她,所以碎碎念念了大半天,见聂青婉笑着将她的话听下了,又缠着她闹,苏安娴什么脾气都没了,只对她说:“你有强大的母族呢,若真遇到了解决不了的事情,记得告诉家人,不要被人欺负了去。” 聂青婉笑说:“女儿是太后呢,谁敢欺负我。” 苏安娴瞥着她:“当皇上都还要受臣子的气呢,何况你只是一个无实权的太后,你别以为娘是妇人,就不知道那些殷氏皇族老是进宫找你麻烦的事儿,今天这事儿过了,若你没处理好,他们还是会进宫找你麻烦,而这回他们找了你麻烦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你到时候记得把你阿祖公喊去,你阿祖公若身体不好去不了,你就喊你阿叔公、祖父们。” 聂青婉嬉嬉笑开,扯着苏安娴的手说:“娘,咱在家里能不说那些烦心事儿吗?女儿好不容易回来跟娘团聚,你尽说别的,都不能抱抱我,亲亲我?” 苏安娴笑出声,捏了捏她的小脸,把她抱到怀里,对身边的嬷嬷们说:“在我怀里,就是个孩子。”然后对着她的小脸狠狠地亲了几口。 亲的聂青婉咯咯咯的笑。 快乐的日子总是最为短暂,过了八月十五,聂青婉就回宫了,她从聂府离开的时候让任吉去给殷玄传了话,殷玄不得不跟着任吉一块走了,来到聂青婉的马车前了,聂青婉挑着帘子,笑嬉嬉地冲他说:“你上来,陪娘坐一会儿。” 一句‘娘’,生生地把心情还挺好的殷玄给弄的糟糕透了,殷玄原本是想送她个新年礼物,是他无聊的时候做的一只蚂蚱,用草绳编的,冬天的草都不结实,他是好不容易才在水边找了一种特别韧的水草编的,他自己觉得编的很好,所以想送给她,结果,她这一句‘娘’一出口,噎的殷玄什么好心情都没了,殷玄打死也不愿意把蚂蚱送给她了。 殷玄木着脸,不愿意上去,可他哪有拒绝的资格? 任吉已经掀开了车帘子,聂音不在外面,那肯定在马车内伺候,殷玄抿了抿唇,慢腾腾地撩起裤膝,上了马车,钻进了车厢内。 进去了之后聂青婉就朝他招手,聂音在一边儿数着银绽子。 看着这样的场景,殷玄小小的额头狠狠地抽了抽,他心想这该死的小太后不会真的要让他给她下跪,叫她娘,等她打发压岁钱吧?他能不能不要!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