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玄这一生到底有多少时光是快乐的,细细算起来,好像少的可怜,在他能感知快乐的年纪,他已经不知道快乐是何物了。 后来进了宫,成了她手下要培植的太子,他也没有多少快乐。 要真说快乐的时光,大概就是征战的那些年。 可那些年统统加起来也就是微乎其微的几年,他如今三十岁了,那些年只抵得上他这个岁数的一小半。 如果没有等到他,他的后半辈子,也是在无尽的黑暗中度过。 幸好,幸好,他等到了她。 殷玄将聂青婉抱的很紧,紧的恨不得将她勒进自己的血骨里,聂青婉感知到了疼,轻轻哼出声:“疼。” 殷玄一听这声疼,慌的一下子又松开她,看她一眼,忽然弯腰伸手,将她拦腰抱了起来,大步往缘生居走去。 随海站在一边,忍不住一个劲地擦眼泪。 任吉睃他一眼,笑着打趣他:“跟你主子一样没出息,这就哭了?” 随海哽咽着声音,冷风冷袖,却也阻止不住他不停地擦着眼泪的动作,他呜道:“你不知道少爷这一年过的多苦,你不觉得这一幕很感人吗?” 任吉说:“没觉得。” 随海被打击了,说他:“你真冷血。” 任吉耸耸肩膀,重新一扬马鞭,将马车往院子里赶,随海立刻抬腿,去开门,将两扇固定的门板打开,让马车能够进来。 任吉是头一回来缘生居,虽然大雪纷飞,但不影响他好奇地打量的眼睛,练武之人,这点儿雪对他而言,也不当事,所以他一下马就开始四处走动了。随海跟着他,不停的向他讲解,师徒二人历尽半生,也最终又成了一个院子里的奴仆。 殷玄将聂青婉一路抱进去,进了门,跨了屋,以内力扫落了她身上全部的雪,将她放在床上。 他们共同度过的那张大床,铺着鲜艳的床单,静静地等待着她的回归。 他们在这里成亲,在这里洞房,在这里喝了交杯酒,如今,他们也要在这里,度过彼此的漫漫余生。 殷玄将聂青婉放在床边之后就蹲在床边看她,手掌扣过去,将她的两手紧紧的锁在手心里。 聂青婉躺在床上,也侧头看着他。 两人都没有说话,就那样彼此看着彼此。 半晌后,殷玄拿起她的手吻了一下,然后又吻一下,然后抬起身子,去吻她的额头,她的脸,最后是唇。 内力一扬,门窗全部关上,外面风雪呼啸,屋内却热l火l缠棉。 一个下午,二人没出来。 晚饭送进去了,也没再拿出来。 直到第二天中午,殷玄才打开门走出来,一脸容光焕发,俊逸逼人,浑身上下都洋溢着幸福的气息。 那天过后,缘生居因为女主人的归来而渐渐的充满了烟火气。 他们要在这里定居了,自然不能天天吃外面的饭了,之前殷玄和随海住在这里的时候,有捣鼓过饭,但可惜,两个大男人什么都会,唯独不会做饭,所以基本都是外买。 如今聂青婉来了,就不外买了。 可聂青婉也不会做饭,故而袁博溪把曲梦派了过来,苏安娴把赵以冬派了过来,还有苏府这边的人,知道聂青婉和殷玄定居在了缘生居,也派了一些会做饭会打点的丫环们过来,如此,缘生居就热闹了。 热闹归热闹,开心归开心,但偶尔,跟聂青婉亲热过后,手摸着她的肚子,殷玄还是很介意。 介意他们的第一个孩子,他没看到,没有陪伴,她怀她的时候他不在,她生她的时候他也不在。 如今都两年了,他这个当爹的却连女儿长啥样都不知道。 殷玄偶尔会埋怨聂青婉,说她无情冷血,聂青婉淡淡掀他一眼,说他晚上别想碰她了,殷玄一听,又赶紧将她抱起来哄,但哄完就会加一句:“什么时候让女儿来一趟,我想看看她。” 聂青婉说:“她现在是皇帝,学习的东西多,里里外外忙的也多,哪有时间来?你当皇帝的时候有时间?” 殷玄这么听着,又觉得女儿太辛苦了,当皇帝有多辛苦,聂青婉压根不知道。 但女儿不当皇帝,他又跟媳妇不可能这么圆满,那只好……辛苦女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