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捶了下床柱。 在京郊呆了这么长时日,周清也知道这一切都在明仁帝的谋划当中,不过此事不好说破,她只能装作不知,捡了些好听的安抚一二。 周家人离开谢府时,周良玉刻意落后了几步,他从袖中掏出了一只普普通通的木匣,放在床头,淡声叮嘱,“里面都是一些琐碎东西,莫要让铮儿碰着了。” 说罢,他按着周清的肩头,摆手径直走出门子。 将盒盖打开,看到里面各式各样的花钿时,周清不由怔愣片刻,一封书信垫在最下面,她将信笺打开,飞快浏览一遍,才知道哥哥早就见过了谢崇,他听说自己眉心留了伤疤,便用金箔、鱼鳃骨等物做出了这些繁复的物件。 狠狠咬了下舌尖,周清这才将泪意逼了回去。 她手指轻轻颤抖,手拿木盒走到妆匣前,捻了一片梅形花钿,蘸了些鱼鳔胶贴在眉心。此时此刻,因为天花留下的伤疤被完完全全地遮盖住,不留半分痕迹。况且她本就肤白,五官也十分精致,平日里不施粉黛都娇美至极,这会儿配上浓红的花钿,更是艳丽逼人。 夜里谢崇回来,看到自家夫人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一步一步往前走,黑眸中翻涌着愧疚,“清儿,你受苦了。” 见他这副模样,周清不免心疼,道,“指挥使这么说,是觉得花钿不好看,还是我不好看?” “都好看,这世上没有比你更美的女子,我的命、我的心都是你的。”谢崇拉着女人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上,神情无比认真。 周清耳根略微泛红,有些关切的问,“今日回到镇抚司,可还顺利?” 谢崇略微颔首。 锦衣卫看似风光,实际上却是陛下手中最为锋利的刀,历任指挥使都必须忠于皇室,才能得到善终。匡朝衡效忠的是齐王,而非明仁帝,已经犯了天大的忌讳,偏偏他还以为自己已经掌握了整个北镇抚司,熟不知死期将至。 “跟铮儿分开了足足一月,今晚咱们一家三口宿在一起,可好?”周清提议道。 谢崇本想拒绝,但看到女人期待的眼神,他除了点头以外,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 好不容易回到京城,周清也不愿出去走动,索性呆在府里陪着铮儿。 这天她刚在院里堆了个雪人,还没等搬进屋里给孩子看看,金桂这丫鬟便着急忙慌的冲上前,急急道,“主子,耿夫人又来了。” 周清不是谢崇,她从没有受过耿叔的恩惠,对他虽有感激,却不会毫无底线的纵容。因此在得知衡氏做出的恶事后,她没去讨债就不错了,这人还敢上门,是真把他们夫妻当成傻子糊弄吗? “既然人家都过来了,拒之门外实在不合礼数,快去将耿夫人请到正堂。”周清面无表情的道。 第94章 离心 金桂去请衡氏时, 周清已经走到了正堂中, 这几日她眉心一直贴着花钿,将本就秀美的容貌衬得越发艳丽。 衡氏甫一迈过门槛便怔愣住了, 不是说周清在京郊照顾谢崇, 也染上天花了么?为什么她没有毁容, 甚至皮相比先前还要耀眼。 也不知是何缘故,对上女人平淡的目光,衡氏不由自主的升起几分心虚, 难道痘痂的事情泄露出去了?不可能!谢崇阴狠毒辣堪比恶鬼, 若他知道自己与齐王勾结在一处, 肯定不会轻易放过, 如今还没发作,只能说明她藏得很好。 周清记性不错, 但凡看过的东西无论是人是物,都会牢牢记在脑海中。 先前耿云安受伤时, 她曾上门探望, 那时衡氏的神情虽憔悴, 但却不像现在这般狼狈。如今才过了几个月, 她好似苍老了十几岁, 双颊凹陷、双目红肿,满头鬓发乱七八糟,显然是没有时间打理。 “谢夫人, 还请您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