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袁琼之的自来熟不同,楚雀不是会主动交朋友的性格,何况没有哪个女生愿意待在她身边衬托她的美丽,把自己显得像个婢女。别人不找楚雀,楚雀也不会往别的小群体里凑。但凡有谁和楚雀说上两句话,袁琼之总会半路插进来叫走那个人,让楚雀落单。 大家都对她的目的心知肚明,既不反对,也不认同,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谁也不想冒着得罪袁琼之的风险,去淌这滩浑水。 楚雀在学校里度日如年,袁琼之将她那张不可一世的脸踩在脚底,很享受这种孤立的小游戏,作为有集体的人,天然的就比独行者们高了一等,她一呼百应,仿佛是某种权力的印证。楚雀天真地以为她与袁琼之的矛盾只存在于她们之间,却不知这世上还有扩大统一战线的说法。 在袁琼之的雷厉风行下,不过短短一周,楚雀的处境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她势单力薄,可以和一个人对峙,却无法与一群人对峙。 丛蕾震撼地想,原来楚雀像那样高不可攀的人也会遭到校园暴力。 深秋萧瑟,日子平淡如水,枯黄的树叶洒满校园,有人已套上了厚毛衣,丛蕾也不用再做贼似的上体育课了。 众人在体育馆里敷衍地热身,做侧压腿时,楚雀的双腿张开,袁琼之几人在她后面指指点点,却又不指名道姓,故意膈应楚雀。楚雀若是对号入座,便正中了她们的下怀。 今天练习篮球,体育老师让大家两两组队传球,沈雯娜被袁琼之拉走脱不了身,留下楚雀难堪地捧着球站在一旁。她不懂怎么去笼络人心,孤零零地观望着其他人,成为被剩下的那个。 裴奕和男生们在一起,没有察觉她们这边的情况。骄傲的女王一朝落魄,丛蕾尤其觉得难过,众星捧月如楚雀,怎么能熟练地应对这种遭遇呢?丛蕾带着感同身受的心疼,鼓起勇气走过去问道:“楚雀,呃……一起吗?” 丛蕾紧张地等待着她的答复,已经做好了被楚雀拒绝的准备,毕竟很有可能楚雀就算一个人,也不愿意和她凑合作伴,丢了身价。 可是楚雀无疑得救了,露出一个动人的笑:“好。” 丛蕾与楚雀前后桌一年半,相距不到三十公分,楚雀看她时只会蜻蜓点水地略过,丛蕾还是第一次得到她如此真心的笑容。 她终于入了楚雀的眼。 两人你传我,我传你,袁琼之站得离她们近,丛蕾感觉袁琼之总瞟自己,很不自在。大家规规矩矩的传球,突然袁琼之手中的篮球一斜,脱手朝楚雀砸过来。楚雀的膝盖被狠狠砸中,一下跪在地上,乍一看像是要给袁琼之磕头,袁琼之先声夺人地叫道:“哎哟!我球歪了!” “不好意思哈,快平身快平身!”她和几个女生不怀好意地笑道。 丛蕾赶快去扶楚雀:“没事吧?” 楚雀痛苦地弯着腿,丛蕾将她拉起来,楚雀靠在丛蕾身上,洗发水的香味幽幽地钻进她的鼻腔内,丛蕾极少和别人挨得这么近,靠得她心慌。 丛蕾想躲,又忍住了。她搀着一瘸一拐的楚雀,去跟老师请假,这时楚雀蓦地在她耳边说道:“我装的。” 袁琼之那一下的确砸得她不设防,但也没有严重到走不动路的程度。 丛蕾瞪大眼,楚雀扯扯她的胳膊:“我们去找裴奕。” 丛蕾心乱如麻,将她带到裴奕那里,支支吾吾地说:“班长,楚雀那个腿……” 她不善扯谎,楚雀接过她的话茬:“裴奕,我腿被袁琼之砸伤了,丛蕾还要练球,能不能陪我去趟校医室?” 裴奕立刻跟老师请了个假,送楚雀去医务室,楚雀柔弱地用手揽住他的脖子,他的手虚扶在她纤细的腰上。丛蕾被楚雀扔下,目送着他们相携远去,抱起篮球回到原地独自练习,听见袁琼之不断地骂楚雀恶心。 袁琼之伤敌一百,自损八千,楚雀也许不比袁琼之会拉拢人,却很会戳她的痛处,袁琼之对裴奕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楚雀之前只会一根筋地和袁琼之作对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