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周到,丛蕾虚惊一场,和赵卓佑道过别,深一步浅一步地走到家门口,却遇上了冷奶奶。 冷奶奶显然是专程来守她的:“小蕾,你这两天没回来。” 丛蕾之前跟她扯了谎,还心虚着:“呃……我在朋友家住,您等多久了?冷不冷?快进屋里……” “没事,我刚下来。”冷奶奶拉扯她长大,对她了如指掌,老人的目光仿若洞穿了一切,“小蕾,千山在哪儿?” 那日在菜市场,冷千山被打得人事不省,有人来告诉冷奶奶,她起初不信,然而连续两天没看见孙子,虽然冷千山当天让大壮把摊子收好送回李阿婆家,但他素来不会无缘无故地“罢工”,冷奶奶一细想,立刻察觉到其中的猫腻。 “他、他在……”丛蕾心慌意乱,一着急就结巴,冷奶奶殷殷注视着她,她硬着头皮,眼见自己瞒不过,只得说了实话,“……医生说他已经没事了。” 冷奶奶听完来龙去脉,态度出奇地镇静,她一生刚毅,冷千山的爷爷是大地主出生,在学校里当老师,当年被剃了阴阳头游街批.斗,想不开投了河,她遭到连累,受了数不尽的苦,拖着一家老小,活生生把这个家撑了起来。她以一己之力,为老人操办送终,把冷家两姊妹带大,如今大的小的都有了出息,在外头闯出一片天,惟有冷千山这个小孙孙,让她操碎了心。 “千山在哪家医院?”冷奶奶额上的皱纹纵横交错,像是刀刻下的。 他们东窗事发,丛蕾无措道:“现在天都黑了,您放心吧,他真有事我也不会回来……明天我陪您一起去,行不行?” 冷奶奶知道有人在医院照顾冷千山,终究听了丛蕾的话,她把冷奶奶送走,连忙打电话给冷千山,他慵懒地说:“想我了?” 丛蕾紧张道:“奶奶知道了。” 冷千山一静,丛蕾感觉自己又要挨骂,撇清关系:“我没说,她自己看出来的!” 丛蕾的谎技拙劣,冷千山早猜到她骗不了冷奶奶,问道:“她说什么没有?” “就说明天去找你,”丛蕾埋怨,“你下次别再让我做这种事了。” “出息!”冷千山批评道,“你这点心理素质,我看你中考怎么办。” * 冷千山和钱煜常泽等人在病房里百无聊赖地打牌,望风的大壮一溜烟跑进来:“来了来了!” 冷千山迅速把牌一收,往床上一倒,奄奄一息地等着冷奶奶前来观赏,冷奶奶推开门,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他病床边,只见他嘴唇苍白,皮肤青一杠紫一道,到处贴着纱布,手背上好几个针孔,心疼地直叫唤:“哎哟,怎么成这样了……” “您……小心脚……”冷千山憔悴地说。 冷奶奶存了一肚子骂他的话,看他如此虚弱,那是半句也漏不出来。常泽等人对冷千山精湛的表演肃然起敬,就在冷千山发现冷奶奶身后跟着的中年男子时,脸色却乍然一变。 那男人西装革履,鼻子眉眼十分眼熟,无疑是年长版冷千山。常泽知道冷千山和他父亲关系不好,百闻不如一见,冷千山漫不经心地朝他父亲一瞥,完全视若空气。 “不认识我了?”冷世辉不悦道。 “你怎么来了?”冷千山冷淡地说。 丛蕾给冷世辉打电话时,他有个紧急会议,三言两语就挂了。打小只有冷千山打别人的份儿,他倒不是很担心,今早冷奶奶一说冷千山被打到住了院,他吓了一跳,大老远坐飞机来看他,一见面得到这种待遇,冷世辉窝火道:“你什么态度!” 病房里冷千山那几个朋友,穿得一看就不是正经学生,跟社会上的小流氓一样,冷世辉糟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