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最原始的法子。丛蕾为人谨慎,搞地下工作相当出色,在达到预定结果前,不愿露出任何破绽,免得瘦不下来,反被人笑是水中捞月。她的自卑与自尊有如双生花,都藏得极深,也都羞于放在台面上供人参观。冷千山点穿了她,丛蕾没有抵赖,说道:“你不是总说我胖么,现在我减肥了你又有意见。” “不许减!” 冷千山极力保持自己音调的平稳,于是面部表情便格外用力,乃至有些狰狞,揪着丛蕾的衣襟,恶声恶气地说:“你再敢减肥,别想有好日子过。” “你是不是疯了?” 丛蕾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推测,心想,他一定吸了毒。 “你才疯了。”冷千山一声冷笑,“你胖了这么多年都好好的,突然嚷着要减肥,我问你,你就那么喜欢他?” 谁? 丛蕾愣了一秒,才明白他指的是裴奕。 毋庸置疑,裴奕当然是她减肥的动力之一,可丛蕾不懂冷千山为什么老提起他,他们的争论和裴奕有什么关联?她记不清他们因为裴奕吵了多少次,丛蕾猜冷千山八成是想拿他来威胁她,就像楚雀做的,知道裴奕是她的软肋,好让她闭嘴。 不能再让他得逞了,丛蕾暗暗拿定主意,把心一横,冲冷千山叫道:“我喜欢他又怎么样?!” 这表白来得出其不意,与冷千山的那句“我出轨了”有异曲同工之妙,她破空投下一枚手榴弹,将人炸得面面相觑。尽管表白对象不在,刺激是一点没减少,丛蕾听到自己惊心动魄的心跳声,有种破釜沉舟的恍惚。 云层遮蔽了晦涩的月光,夏日的晚风吹乱了人的心池。不知过了多久,冷千山仿若大梦初醒,往后退了一步,身子隐没在围墙的阴影中,只有瞳孔还有模糊的亮,飘摇着,简直像一只将熄的、苟延残喘的蜡烛。 他望着茫无端绪的丛蕾,嘲讽地笑了一下,侧过身,手插在裤兜里,攥成了拳头,垂首说道:“丛蕾,以后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说完,冷千山没有回家,疾步如风地走了。 丛蕾半晌后想起要阻拦他,他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她仿佛魔怔了,误入了一个奇怪的迷宫,自己也不大理解是怎么回事儿,就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却又讲不出个所以然。 * “千山两天没回家了。” 冷奶奶一边嗑瓜子,一边跟丛蕾聊天,“他爸昨天打电话问我,我没敢告诉他,这父子俩就是对冤家。” 韩泰要请自己的小伙伴来做客,家里闹成了一锅粥,丛蕾干脆来冷家躲个清静,和冷奶奶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我上次念了他两句,他就不耐烦,现在电话也不接我的,”冷奶奶愁颜不展,但瓜子声咯嘣咯嘣没停下,“丫头,千山最近是不是不走运,倒了什么霉?” 丛蕾把嗑好的一把瓜子仁递给她:“您别操心了,他忙着打工呢。” “这工还不如不打,咱们家又不差钱,”冷奶奶抱怨道,“我得和冷世辉好好说说,看他想的什么馊招儿,再这么下去,日子甭过了。” 冷世辉近来又跟她提起了要搬去a市住的事,丁瑞兰(冷奶奶)的年纪是一天老过一天,精力一日差过一日,冷千山正处于叛逆期,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他要不听话,谁也管不住他。丁瑞兰还没有糊涂,是个明事理的老太太,然而她旧树挪不动根,在家属区待了几十年,和左邻右舍相处融洽,离开了这个舒适圈,难免感到水土不服。 她尤其舍不得丛蕾,丛家里多出两个成员,有后妈就M.iyiGuo.nET